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生活也就是这样了,日升月落,无所谓阴晴雨雪,午饭晚餐,无所谓色香味是否俱全,付出收获,无所谓谁多谁少。站在秋天的尾巴上,一个女孩子毫无预警的任性让他忽然觉得,生活原来也可以有惊喜。这不是真理,只是专属于他的结论,因为,她是他的,唯一。
沧澜市好久没有这样的阳光了吧?在深秋的上午,越过层层叠叠的云,直达心底最深的地方。
苏墨阳醒来的时候,洛瑾还在睡,大大的灵动的眼睛紧闭着,疲倦好像并没有随着睡眠时间褪去,眉毛微微皱着,勾起他无限的怜爱和疼惜。她就像是一只没有任何防备的小兽,悄无声息地沉沉睡着,他勾起嘴角,把她抱进怀里,打算亲亲那张可爱的小嘴。
洛瑾动了动身子,自己有那么娇气么?只不过是坐了一个下午的客车而已,怎么会这么累?洛瑾轻轻翻了下身,透过窗帘的阳光落到了眼皮上,带着毛茸茸的暖黄色的温暖,她从被子里拿出胳膊,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空气好冷,就习惯性地向身边了温暖源蹭过去,“老公抱抱,妞妞冷……”
像糯米一样香甜黏腻的声音飘进大脑,一下子就拉回了苏墨阳的神,他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抱她,那柔软的小身子已经蹭进了自己怀里,还奢侈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咂巴咂巴嘴,准备继续睡。苏墨阳不禁失笑,敢情这小妮子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个男人看。
洛瑾根本没有苏墨阳想象得那么勇猛,她只是还没有睡醒而已,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听听凌幽若那分贝,也就能估计出她的飙高音能力了。睡梦中的洛瑾觉察出了些许的不对劲,记忆中有力的臂膀并没有如期而至,温柔地轻吻也没有落在额头上,睡衣的毛绒绒的感觉也不见了。洛瑾哼哼着又钻了钻那熟悉的颈窝,也不知道是突然做了些什么梦,忽然嘻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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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冲澡出来,他知道洛瑾已经醒了,并且是已经清醒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一出来就要面对着她的泪眼。他走到床边坐下来,柔声哄着她:“宝贝,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洛瑾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流着泪。苏墨阳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她抱进卫生间,用自己刚刚调好的水帮她洗了澡,洗去了昨天的风尘仆仆,也洗去了燃烧之后留下的汗渍。从头到尾,洛瑾只是安静着,任苏墨阳摆弄,也不再哭了。苏墨阳帮她擦干了身子,又把她抱回床上放进杯子里,细细掖好被角,自己则是穿好了衣服。
“瑾儿,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苏墨阳半跪在床边,伸手捋着她的发丝。
“为什么?”良久,洛瑾沙哑着嗓子问道。
“宝贝,对不起,毕竟你是我最爱的女孩,所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苏墨阳突然觉得这个时候就算是实话,也不一定能缓解她的情绪,毕竟她不是心甘情愿给自己的,所以倒不如道歉来得让她舒心。
“呵呵,”洛瑾淡淡地自嘲着,忽然转过脸,用稍稍凌厉的目光对上苏墨阳的眼睛,“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原来你都知道,我就说,我的瑾儿,最懂我的心。”苏墨阳苦笑了一下,“但是,宝贝,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我自己。我知道这样很幼稚,可是,我真的是没得选择,再加上情不自禁,就……”
“我不想要孩子。”洛瑾把脸扭向了另一边,生硬地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我知道……那我……那我去想办法……那个,你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去买了给你吃。”苏墨阳懊恼地抓抓头发,他也是第一次,这方面的事情除了本能之外,他也就是个白痴,本能可不会告诉他怎么避孕。
“随意吧。早点回来。”说完,洛瑾把被子拉起来,样子像是要睡了。
“那好吧,你再睡一下,我去去就回来。”苏墨阳起身收拾了一下手机和钱包准备出门,突然看见了洛瑾的包包,他回身拿起来,拿出了里面的钱包,想了想又放回去了,“瑾儿,你要是怪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千万不要再任性让我担心了,我很快就回来,如果想走,吃了饭我会送你的,乖,好吗?”洛瑾没有回答,他只好出了门。
走在大街上的苏墨阳有些茫然,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奈之下,他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看到“避孕药”三个字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去药店买这个,该怎么说呢?
洛瑾蜷缩在被子里,脑子乱乱的,肚子也有些饿,伸出手摸了摸,身边冷冰冰的,苏墨阳,突然好想他……眼泪又一次滑下来,带着委屈和埋怨,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瑾儿,你起床了吗?我买了饭回来,起来吃点好么?伴随着轻轻地开门声,苏墨阳的声音飘过来。
“你怎么才回来?”带着重重的鼻音,洛瑾猛地坐起身来,用红肿的眼睛瞪着苏墨阳。
“怎么就这么坐起来了?不用不怕着凉了?来,赶紧穿上衣服。”苏墨阳急急忙忙放下手里的饭菜,抖出洛瑾的睡衣给她披在身上。
“这个时候装什么圣人?”洛瑾冷笑了一声。
“傻孩子,我是怕你感冒!”苏墨阳帮她穿好衣服,抬头对上了她的眼睛,“瑾儿,我爱你,我会娶你,一定!”苏墨阳认真地看着洛瑾,英气的脸上透出严肃的气息。
“谁要你的承诺了?我好饿,我要吃饭!”洛瑾的眼泪又漫上来,急忙别开了眼睛。
“好,先吃饭,半个小时后吃药。”苏墨阳知道洛瑾并不是怪他,只是害怕他会对不住她,既然这样的事情自己做得出,那么责任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会承担的,她需要的是行动,他会做给她看,让她满意。
“什么药?”洛瑾一寸一寸挪到床边,拿起了苏墨阳随手放下的药盒,“避孕药?你从哪里买的?”
“药店,这是小票。”苏墨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洛瑾,“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三年,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所以,不要把我想得和那些人一样。”
“我不要吃!”洛瑾突然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如果有孩子了,我就要他,他是无辜的!”
“宝贝,你听我说,”苏墨阳坐下来抱住洛瑾,“我不是不要我们的孩子,只是现在的你太瘦了,自己的营养都不够,怎么养孩子?我也没有能力去给你们母子两个安稳的生活,我们不能让孩子受罪,你说是不是?”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不是怕担责任?”洛瑾抬起眼,认真地看着苏墨阳。
“当然了,宝贝乖,吃饭吧,我给你买了我们这儿最有名的砂锅排骨,你尝尝?”苏墨阳把饭盒捧到洛瑾面前。
“老公,你要疼我!”
“我这不是在疼你吗?你再不吃饭,我就要心疼了!乖,张嘴!”
就在小旅馆房间里面温情盈盈的时候,宿舍里的叶澜正端着一杯水站在阳台上望着燕都市的方向,也不知道是想什么出了神,忽然就失手打碎了杯子。他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弯腰去收拾碎片,却不小心被玻璃划破了手,鲜红的血滴在白色的地面上,“洛洛,是你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