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楼至这样抱着,我的鼻尖,起初闻到的是他身上太阳般舒服的香味。
可慢慢的,鼻子里就充满了一股香气。
那香气,有些像是人的体香,也有些像楼至给我用的那个沐浴露的味道。
总之,那香气,从最初的很淡,逐渐变得深浓。
最后,我是被呛醒的。
“咳咳、咳咳。”
我坐直身体,手捂着口鼻,不住地咳嗽。
那味道香腻的,让人反胃,但不管怎样的用手扇着风,还是可以闻到。
就好像味道是从我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挥之不去。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伸手抹黑的去开灯。
但在床头熟悉的位置上,我没找到灯的开关。
此刻,我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中,窗帘没有拉紧,皎洁的月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隐隐的照耀出了房间的摆放。
不管是床的位置,还是书桌和衣柜,都不是我房间的里的。
“这是哪?”
我伸手去摸手机,但平常放手机的地方,也是空的。
“楼至,楼至?”
我以为是在楼至家,可楼至的卧室,我曾去过一次,很大。
但这间只有他家一半大。
我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只能下床。
身上衣服的触感,还是洗完澡穿的那身,地上没有鞋子。
我在黑暗中,适应了视线后,借着月光,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才发现,这里是姜丝儿的卧室。
“我怎么会在这里?丝丝,丝丝,你在吗?”
我又叫了几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所以我借着月光,朝着卧室房门的方向走去。
但门是锁上的。
这门,只能从里面锁住,外面是没办法锁的,除非另外加到锁。
可姜丝儿不会这么做。
但门,就是打不开。
我又用力拉了拉,依旧如此。
并且,房间里弥漫的那种香味,在此刻,越发的浓郁了。
“咳咳、咳咳。”
我用手背捂住口鼻,既然房门出不去,只好走窗户了,虽然姜丝儿家在十几楼高,但这也是没办法的,至少先把这这里的味道给驱散。
“嗒”的一下,我顺利的打开了窗户。
外头的风,迎面吹来,强烈的,我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怎么会起这么大的风?”
我身体探出窗外,朝外看去。
外头一片漆黑,孤零零的一轮弯月挂在天幕上,而四周,除了黑,就是黑色的雾气。
弥漫了整个视线所及处。
包括楼下的小区,道路,什么都看不清,连路灯,也不见任何光点。
“不对劲。”
我虽然知道楼至今晚会做些什么,但毕竟具体计划,他没给我透露。
可我早有心理准备。
因此在发现自己于姜丝儿的卧室醒来时,我很快就镇定下来。
但眼下,周围的怪异,超出了我的预估。
我又朝窗外的周围两侧看了看,除了我这里外,两边都是看不见墙面的。
那夜晚的黑雾,让视线所及处,不过一米远。
可从未有夜晚,有过这样浓郁的雾气。
“沙沙沙”的轻微响动,就在这黑色的雾气里,逐渐的响起。
从最微弱的,到慢慢的清晰。
我双手握着窗框,警惕着那声音的靠近,猛地侧转身去,超起一边桌子上的一个摆件,朝那声音的来源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除了物件落地的碰撞声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沙沙沙”仍旧在响。
从最初的一处,变成了两处。分两侧,朝我靠近。
但月光下,我并没有看到地板上,有任何东西。
“沙沙沙”很近了。
我又拿了个东西,冲着那靠近的声音来源,再次一砸,结果依旧和第一次一样。
随即,那声音,就又多了一倍。
因此,我第三次抬手,却没有砸下。
“这东西,会分裂。”
越砸越多。
视线无法看见,只能凭借声音区别。
在这样的环境里,是过分危险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却能感觉到,它在不断地演变。
可外头是看不见底的黑雾,我不可能从那跳下去的。
所以,唯一的出口,就只有那扇门。
我仔细听着声音的响动,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东西,拿在手里后,慢慢的朝门口,撤离。
那声音似乎发现了我的举动,也沙沙沙的倒转方向,袭向门口。
而且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
我也几乎是跑起来的,在快要靠近门的时候,右脚被绊了一跤,我猛地朝前趴去,磕在了地上。
身上却没有传来任何的疼痛。
“不会疼?”
我疑惑了一下,仅是瞬间,我就感觉,有东西,顺着我的右脚,开始往我身上爬。
那感觉很轻微,但触感过分的清晰。
我下意识的蹬腿去甩掉,但没能成功。
那东西上了我的脚,仿佛就黏在上面了,怎么都甩不下,但它却可以继续往上爬。
一点点的,朝我屁股靠近。
到腰间的时候,因为衣服的翻卷朝上,露出的皮肤,与那东西,直接亲密的接触。
滑滑的触感,像蛇一样,冰凉寒冷。
我几乎是大叫着起身,反手就去抓那东西,想要丢掉。
可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但那触感,确确实实的存在我的腰间。
“到底是什么?”
我再也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楼——”
我强忍着毛骨悚然的不适,张嘴就要吼楼至。
可才发出了一个字,就有一双冰凉滑滑的手,从后面,绕道了我的脖子前方。
那手不大,左右两边,将我脖子,包裹着。
随即传来一个咯咯咯的笑声。
“妈、妈。”
笑声里,伴随着阴森的气息,带动着寒流,直击我的脖子。
我身体一僵,寒气置入身体。
【是个孩子!】
我想要说话,可被它小手轻微捧住的喉间,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在意识到这点后,我用尽全部勇气和力量,猛地抬手,握向自己的脖子,想要抓住那双手。
结果,摸到的是干枯不平的枯爪。
那枯爪很长,有粗有细,并不是人骨,也不是人手。
【这是什么?】
我心中骇然,可那枯爪却顺势捆住了我的双手,固定不动,然后朝着我的衣袖里,延伸出去。
借着月光的照耀,我看到,那并非枯爪,而是一节节有生命的树枝。
“妈妈,让我进去,让我出生。”
它咯咯咯的笑着,然后越来越多的枝条,自我脖子处蔓延而起,伸进我的衣服里,去钻入那最隐秘的地方。
【不,不!】
我骇然不已,心跳越来越快,可身体却越来越沉重,而后僵硬。
【别进去,不要!】
我心中狂呼,可嘴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因为那东西,也钻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