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男女,都有最隐秘的身体部位。
那是不能被任何人、物、东西,随便侵袭的。
我整个身体都紧绷到了要崩裂的地步,原本的挣扎,也随着力量上的悬殊,开始不支。
我感觉到那东西,在慢慢的缩小,然后朝我身体里涌进去。
可我阻止不了半分。
【就这样完了吗?】
不,我不甘心!
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更不想成为一个怪物的妈妈。
濒临的意识,僵持的身体,在强烈的不甘,和生存的欲望下,一点点的被唤醒。
我仰着脑袋,用尽可用的所有力气,一点点的将张开的嘴巴,合上。
“咔嚓”一下,我咬碎了嘴里的树枝。
“啊——”的一声惨叫。
树枝朝外缩了一下。
【有用?】
我心头一喜,在身体得到些许的放松后,我张嘴继续咬,将那些树枝都给咬碎。
树枝,并没有缠绕身体的坚硬,至少在它碰到牙齿前是这样。
我趁其不备,咬碎了树枝,从困境中,挣脱了右手,然后在地上摸到了刚才从书桌上拿的东西。
“啪”的一下,淡蓝色的光芒自黑暗中亮起,然后瞬间暴增。
我二话不说的将打火机,点燃了那怪物的树枝。
树枝属木,遇火燃烧。
顷刻间,不大的房间里,布满了火焰。
“啊啊啊”的惨叫声,不断的响起。
无数的树枝,在房间里,挣扎,退离,连带着钻进我衣服里的,也全部抽退了出去。
我快速朝后退去,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被火点燃的树枝,看着那树枝的根源里,一个手臂大小的似人非人的东西,在不断地尖叫。
“是你先对我下手的,所以别怪我。”
那一刻,火焰耀进我的双眼,是疯狂的。
我恨不得火焰再大一些,把这些东西全部烧干净!
“你要杀我,你要杀我!”
大火中,怪物冲我大吼。
它在火焰里,变得凶猛狠辣,身体也在暴增,带着全身的火,朝我袭来。
那时候,我为了躲避火焰灼伤,已经退到了墙角,被伤到的身体,也没有恢复过来,所以那一击,我知道自己躲不过。
但我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你来呀!谁怕谁!”
我冲它大吼,尽管眼中,已经蓄积了泪水,但我强忍着没哭。
这种时候,眼泪没任何用处。
我只有咬牙往前冲。
战斗。
才有机会胜利。
“我不怕你,你要吃我,我也会杀了你!”
我大吼着,给自己打气,同时从地上站起来,眼睛巡视着周围,有没有东西,可以暂时抵挡一下。
却在转头的时候,眼前红光一闪,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开我!”
我当时早就被目前的处境,红了眼,疯了狂。
只想和那东西,拼死一搏。
所以在被人抱住,且捆住四肢后,我整个人是剧烈的挣扎,用尽一切去反抗,去活命!
可想象中的侵袭,并没有发生。
反倒是刚才那怪物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然后眼前火光骤退。
光芒散去的同时,我感觉到额头,传来一阵沁心的凉意。
直钻心底,却和恐惧下的阴冷不一样。
这凉意,如一汪清泉,让人心陡然变得平静。
而后,有个声音紧贴着我的耳朵,轻声低喃。
“别怕,是我。”
简单的四个字,像极了母亲哄娃娃睡觉的低喃。
我却因此流下了眼泪。
“楼至,你终于来了。”
我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身体却被紧紧搂着。
楼至一手抵在我的后脑,一手拍着我的后背,无声的安抚。
“抱歉,来晚了。这次,是我不对。”
那徘徊在耳边的歉意,是无尽的温柔。
像日出时山顶的清风,久而不散。
我鼻子一酸,哭的更大声了。
我哭了很久很久,最后整个人都缩在楼至的怀中,脚不沾地。
他一直都抱着我,没有说话,却给足了一种名为心安的东西。
“那个小昙,你还好吗?”
此刻的姜丝儿担忧的看着我,挺不好意思的坐在我的对面。
在我大哭的时候,楼至已经抱着我远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坐在了姜丝儿家的客厅。
我和姜丝儿之间的茶几上,放着一节骨头和一节树枝。
都被烧成了黑色,却没有烧毁。
我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拉过楼至的衣服,想擦一擦,却被他硬塞到手里,一张纸巾。
“衣服贵,你擦不起。”
原本的柔情和好感,因为这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亏我还以为楼至是真的,因为没能及时救我,对我有愧。
可这会儿,这话,这语气,还有这眼神,哪一个是有愧的?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丢开纸巾,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每次都把我往险境推,再贵的衣服,我也有资格践踏!”
我气呼呼的吼着,楼至脸上却不见任何退步。
他固执的拿起新的纸巾,一边一个,塞住了我的鼻孔,然后摸了我的脑袋,哄道,“乖,听话。”
那语气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我看着他,再大的气,也没能发出来。
虽然我知道,那个打火机,是他放在姜丝儿的房间的。
姜丝儿不吸烟,所以家里没有打火机,就算是安泽掉在这里的,但也不会那么明显的放在书桌上。
他应该早就料到那东西怕火,所以提前放着,让我发现。
虽然,的确是因此,我才逃过一劫,但他就不能明说一下吗?
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害怕吗?
心里头,好气好气!
【再也不原谅他了,再也不帮他做任何事了!】
“小昙,对不起,都是为了我,你才这样。”
姜丝儿一直都和楼至在一起,在一门之隔的门外,她知道我有危险,却帮不了我。
眼下看我没事,大松了一口气,给我倒了杯温水。
“喝点,暖暖身体。”
“嗯。”
我拿出鼻孔的纸巾,丢掉,接过水杯,却发现她手背上的线痕,消失了。
“你的手!”我一把抓住,把袖子一卷,“没了?”
“对,在那东西被烧掉之后,我身上的这些,都没了。”
“所以,这纹和那个怪物有关?”我转头仰视楼至,“那怪物一死,丝丝身上的纹就不见了。”
楼至点头,抱着我的手,仍旧没松开。
我也不想动,让他多抱抱,算是补偿我。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在火光里,看到了树枝的源头里,是一个似人非人的孩子。”
“胎蛊。”楼至说,“以婴灵制成的胎体,可以附着在某样东西上,进入人体后,自然孕育出生。其中一只,曾在那晚,黏在你的裤腿上,被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