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餍魔?是什么?”
我擦着头发,莫名其妙的看着君拢。
君拢拿起我房间的零食,很自然的坐下,拆开就吃,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一种靠吸食人恶念的魔灵。所有人类的负面情绪,就是它们的食物。每次在进食之前,它们全身上下会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但在进食之后,那臭味就会变成一种极其好闻的香味。并且也会让它们的外表越发的精致美丽。”
他吸了吸鼻子,指着我。
“你现在身上就有这股味道。”
我抬手闻了闻,只闻到沐浴露的清香,别的什么都没有。
“所以,那个漂亮的女人,就是餍魔了?”我自言自语,拿下干发帽,“所以,餍魔是好的?”
“餍魔的形成极其罕见,虽以人类欲望为食,但年岁不长,便会消亡。可也有极少的一部分餍魔以人灵魂为食,只是为了长久的活下去。”
“可那只餍魔说都可以做我祖奶奶了,她算好算坏?”
“你在哪见到的?”
“是楼至约了和她见面。”
我只提了这么一点,思绪立刻就衍生到了顾七身上,这会儿我的脸颊还疼着呢。
虽然我败在楼至那撒娇的语气中,但这会儿我也清醒过来了,万一没在七天内找到顾七,楼至指不定怎么整我。
所以,我话锋一转,连头发也不吹了,揪着君拢就问。
“你有办法找到顾七吗?”
“顾七?找他做什么?”
“十万火急的事。你告诉我,有没有办法?”
“求我?”君拢眉眼一弯,坏坏的笑了,“求我得拿出求人的样子来!”
他零食也不吃了,扔在一边,右脚横着架在左腿上,抄着手,整个人,嘚瑟的一抖一抖的。
我沉默了一秒,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深呼吸一口气。
“爸妈,我明天想吃那只白鸡了,要不,我们宰了,好吗?”
“好滴呀,你想炖汤喝,还是红烧?”
妈妈的声音很快回复了我,我盈盈一笑,继续道,“可以一半一半——唔!”
后面的话,被直接堵在了手心里。
“姑奶奶,我错了还不成?我帮你找,今晚就找。千万别叫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爸妈见我的眼神,已经把我焖炖炒煮了多少遍了。”
君拢死死地捂着我的嘴巴,全然一副恳求的状态。
我眨眨眼,表示答应,他这才放了我。
“那是因为你吃太胖了。都说鸡养肥了吃,最美味,不盯着你,难不成还盯着我?”我戳了戳他肉嘟嘟的脸,没少嘲讽,“但你只要帮我找到顾七,以后我绝对不拿这事威胁你。”
“成交!”
我和君拢达成交易。
但寻人需要物什。
我思前想后,想起顾七离开前,曾给了我一根竹片和红线。
竹片已经没了,红线倒是我一直收藏着。
我拿出来,剪了一部分,给君拢,这才熄灯睡觉。
第二天我起床就没看到君拢,我看着也没什么事,就去棺材铺给陆瞎子打下手。
陆瞎子最近一直在做棺材,我就给他磨磨木头什么的,看着学习学习,时间也就这么的消磨了两天。
到第三天黄昏,我从棺材铺回家的时候,看到有个快递员拿着一个盒子,在楼至家门口敲门。
但很显然楼至不在家。
“你找他有什么事吗?他不在。”
“你好,有他的同城快递,需要他签收。”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我给楼至打了个电话,大佬闻言叫我先签收,我就照办了。
主要还是怕不答应,大佬会提起顾七的事,我不好回答,只能认怂。
快递员把快递给我后,就离开了。
那盒子不重,而且很普通,上面只写了楼先生/女士的字样,下面则是楼至的地址,却没有电话号码。
“这样的快递也能送上门?”
今天是那个快递员运气好,不然没收件人的电话的快件,基本上都是送不成的。
我开门进屋,随后就把快递盒子放在了玄关处,等晚饭后,楼至回来了,我才把东西去拿给他。
“你买了什么?”
我好奇的问,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楼至从不快递任何东西,也不网购。
他要的东西,基本都是林峫送过来的。
“想知道?”
他反问于我,眼神幽幽,喜怒难辨。
我瞬间警钟大响,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不想。”
“想的话,就拆开试试。”
他拽着我的手,拉近了屋,甩手就关上了门。
我嘴角抽抽,我明明说的是不想!
可这会儿,大佬脱外套,换鞋子,还指了剪刀放置的位子,意思十分明显。
我只好主动拆快递。
“我倒要看看,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我自言自语,手下速度极快,撕破了快递盒,露出了里面的盒子。
盒子不大,最先入目的是烫金的邀请函和流苏坠子。
“怎么会是这个?”
我惊讶!
这个快递,竟然是前几天和姜丝儿收到的一模一样,包括邀请函,包括下面的黑白手环。
“知道的话,说说。”
楼至也不惊讶,穿着白色衬衣,将袖子卷到肘部,露出的小臂,线条优美,他端着一杯热水,很自然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丝丝也收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但是——”我翻找了所有的盒子,却一无所获,“但你这个,没有那个无限循环的符号。”
“嗯。”
“就嗯?”我讶异,“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不知道。但上面有我要的雷击木的气息。”
提到雷击木,我以为楼至会像那晚一样,生气。
可事实上,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差,简单的话语,也与平常一样,毫无起伏。
我正琢磨着,该不该详细的继续问的时候,他则开口对我说。
“去把姜丝儿手里的邀请函和手环拿过来,月底,我们去赴约。”
“这——也行?”
事实证明,楼至想做的事,就没有不行的。
对此,他似乎连找顾七的事,都不怎么在意了,直等到月底的时候,他带着我,去了城郊的别墅。
我一直把这个当成恶作剧,毕竟谁会为了一个神秘的礼物,去参加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宴会?
可到那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可能就我一个人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