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完全没理会他,眼珠子一转,目光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刚才就好奇,你身边什么时候跟了个女娃娃?”她放下烟,撅着屁股,朝我凑过脑袋,嗅了嗅鼻子,“一般人类而已,味道也不香。不好吃。”
那样子,还真的把我当成了一道菜,给予评价。
我仗着楼至在,也没露出胆怯。
“你是谁?你说的填饱肚子,就是刚才那些人脑袋上冒的黑烟?”
“那是他们的恶念。”女人一笑,眉眼都弯了起来,虽然周围路灯暗淡,但我仍是觉得,她仿佛比刚才还要漂亮了一些,“也是我最滋补的食物。你要不也生一点恶念出来,我尝尝味儿?”
“恶念吗?”我摇摇头,说,“现在没有,不过——”
我又指指楼至,“如果他刚才那顿价格不菲的晚餐让我出钱,我的恶念肯定比那些人还大。”
女人完全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一愣之下,放声大笑。
“噗哈哈哈哈……你这小娃娃,倒是有趣。”
“姐姐,你看着和我差不多,我怎么就成小娃娃了?”
“我可比你大很多。”
以人类的恶念为食物的女人,一看就是非人类。
可到底是女人,对年龄体重这种问题,基本上都是保持一致的,绝不对外透露。
但她似乎毫不在意,还拿出了倚老卖老的态度。
“比他还大。你得叫我祖奶奶。”
借着黑暗的遮掩,我眼睛微眯。
所以,楼至当真不是普通人。
也许是妖魔鬼怪的一种,也许是获得了什么长生不老活到现在的老不死。
“少废话。”楼至不悦的出口打断,面色沉沉,“东西拿来。”
“没有。”
女人回答的很干脆。
楼至眉头一皱,眼底的不悦,显露的干干净净。
“我没时间与你玩笑。快拿给我。”
“是真的没有。”女人收起了笑意,回答的倒也认真,“被人捷足先登了。”
“谁?”
“不清楚。但现场有一只妖。好像姓顾。”
“嘿。”
楼至突然笑了。
那笑,沉寂在嗓子口,却让周围的空气,骤然冷了许多。
我的心也跟着一跳,到嘴的两个字,就徘徊在齿间,可我不敢说出口,因为楼至的面色,真的很可怖。
我还记得,那晚他看到我和顾七在一起,回来后,狠狠捏我的脸,给出的警告。
女人不知道他在冷笑什么,她把烟放在嘴边,浅浅的吸了一口,闷了好会儿,才吐出,神情变得凝重。
“我去的时候,东西已经不见了。他是唯一留在现场的。但他声称自己没拿。虽然他出现的很可疑,但我的确没从他身上察觉到那雷击木的气息。”
雷击木?
是那个特殊的雷击木?
他这么久还没找到吗?
我好奇的看着楼至,那神情,不用说我也知道。
可问题是,顾七是怎么知道楼至要找那根雷击木的?
我满腹疑惑,可惜不敢问。
楼至没从女人手里得到想要的东西,败兴而归,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我离他三米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阵阵寒意。
混着原本就寒冷的冬夜,更加的冻彻心扉。
我几乎是裹住了全部能裹的地方,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不晓得顾七究竟是怎样得罪了楼至,但若是因为那次他伤我一事,我自己都没多恨,楼至更不可能了。
可我还是察觉到,楼至很不喜欢顾七。
反正见了面,不是冷笑,就是咬牙切齿的不爽。
“顾七你自求多福吧!纵使你没拿,但你毕竟出现在那,楼大佬多半不会放过你。”
我独自一个人碎碎念着,全然不知大佬何时停下了脚步,等着我一头撞了上去。
大手拧住脑袋,我感觉他只要稍微一用力,我的脑袋就得搬家。
我哆嗦的问,“嘿嘿,大佬,你怎么了?需要我叫车回家吗?”
毕竟大佬请我吃了一顿价格不菲的晚饭,我付点打车费,也是应该的。
可惜,大佬丝毫不领情。
他双手一捏我的脸颊,用力将肉一扯,把我的嘴巴拉的直变形。
“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七天之内,把顾七带到我的面前。”
“啊?”
我愣住。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联系不上。”
我如实回答。
自从顾家的事解决后,顾七就人间失踪了,当然那次肉瘤唢呐暴走,我在荒地遇到他是个例外。
但自那之后,我真的没见过顾七,他之前的电话聊天软件,都无人回复。
可楼至显然不信,手上捏我脸的力道,也越发的重。
我疼的反拉他的手,却陡然见他俯身靠我极近,浅淡的眸子,在黑的笼罩下,耀出了一丝琉璃色的晶亮。
“帮帮我,好吗?”
简单的五个字,柔和的像枕边呢喃的暧昧。
明明是听觉上的刺激,却又带着蜜糖一样钻入鼻尖,染着挥之不去的香甜,带起了心动的感觉。
我双耳嗡的一声作响,一颗心也扑腾扑腾加速跳动,眼睛更是瞪大的看着楼至,全然忘记了被捏脸颊的疼痛。
靠!
他竟然对我撒娇!
那个高高在上的酒店大亨,喜欢敛我财的毒舌邻居,竟然撒娇的求我帮忙!
那我不答应,还是人吗?
为了诠释自己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人,我在糖衣炮弹的话语里,答应了。
但一直到家,我才察觉出不对劲。
“他要找人,应该比我有办法呀!为什么非要寻我去找顾七?还有,今晚他分明是去找那个女人要雷击木,带上我一起,又是几个意思?”
我揉着脸颊,整个洗澡的功夫,都在想这件事,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以楼至的性格,他除了那次叫我带他去找陆瞎子问雷击木之外,就再也没对我透露过那根雷击木的任何信息。
显然,雷击木和我没有任何关联,也不需要让我知道什么。
这也证实着,今晚之行,他完全可以自己去。
但他没有,还偏偏带上了我。
这份不符合他性子的诡异,愈发的让我感觉到猫腻。
“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谁在打什么主意?”
君拢听到我回家,习惯性的跑我房间里来放松,他一进来鼻子就到处嗅了嗅,然后怪异的看着我。
“林昙,你遇到餍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