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当中,水克火,是一种规律。
几乎绝大部分的情况下,水都是可以压制火的。
但眼前燃烧的红火不同,它看着不大,可在接触水面的那一刹那,就像是火遇到了油,一下子就铺散开了。
止也止不住。
那庞大的水源,也在被一点点的烧干,蒸发。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男女混音的嗓音,在这庞大的空间出现。
我转头,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距离我不远的阴暗处,看不清全部面容,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鱼眼。
它的左手上,还插着莲花灯的竹竿。
“你们放开我的孩子!”
它惊恐的大叫,猛地拔开左手上的竹竿,二话不说的,朝我面前的那片空隙扔去。
“噗呲”的一下,是竹竿刺入某些东西的声音。
紧接着便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
哭声没持续多久,就停止了。
而后红光一散,水全部被烧干,眼前的环境也跟着一散,恢复了产房内,最初的模样。
我们其实没有走到里面,就站在了大厅内。
三者,各占据一方。
其中,我距离大门最近,因为我进来后,就没走动过。
至于婴儿哭声传来的地方,则是第三人,所在的位置。
楼至。
我看着他从阴暗处出来,手里捏着一个不大的婴孩。
婴孩身体上插着一根竹竿,一动不动。
我皱了下眉,觉得楼至太狠了,毕竟是个孩子。
可下一秒,我就否决了。
等他走的近了,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根本就不是孩子。
而是一条鱼。
脑袋很大,眼珠子也很大,身体倒是和普通的鱼差不多大,但这样的鱼身上,却有四肢存在。
像是拼凑起来的娃娃,但绝不是人类的婴孩。
我赫然想起白天那诡异的一幕,那水中的巨大鱼头的主人,恐怕就是这个怪物的生父。
“你杀了我的孩子!”
楼至反笑,“难道不是你亲自动的手?”
他这一问,就直接激怒了那怪物。
“你破坏了我孩子的出生仪式,你必定要付出代价!”
他大吼一声,庞大的水流气息,呼之欲来。
我害怕了被溺水的感觉,而且这水接触久了,真的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同时,我也清楚,他若要下手,肯定不会直接奔着楼至过去。
柿子还专挑软的捏呢!
他的目标肯定是我。
所以我很自觉地往楼至那边跑去,毕竟大佬的后背,永远是我的避风港。
“大佬,看在我和你配合无间的份上,你这次真的要保护我。”
我怂,毕竟生命重要。
其实,楼至从一开始就没跟我说过什么计划,他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有危险,让我冲。
但我在发现产房的大门不对劲开始,我也从和他的对话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以楼至的性子,绝对不会为了哄我打开那扇门,而答应给我钱。
毕竟楼大佬虐死我,也是我出钱给他,从无反过来的道理,斗嘴也不可能的。
因此,我确定那个在楼梯间说话的不是楼至。
而楼至肯定在这,没走,只是藏了起来。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我手中的莲花灯。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你们算计我!”
“就你这智商,根本不需要算计。”
喂喂喂,大佬,你这话容易被打。
看吧,对方已经暴怒了。
但它却始终缩在阴暗处,并没有上前。
我觉得有些奇怪,都正面相对了,为什么不敢露面?
“你以为死一个,就能威胁我,别做梦了,我的孩子还有很多,你杀不完的。”
“你爱生多少是你的事,进行什么仪式,也是你的事。但你选上她,就是你的不对了。”
楼大佬这话,我觉得还是很中听的,毕竟他嘴巴恶毒,心还是向着我的。
“她若死了,谁还我钱?”
我嘴角抽抽,抬手轻轻地捶了一下大佬的臀部。
以示不满。
“就为了钱?你破坏了我的仪式?”
怪物似乎不能理解这脑回路。
但楼至却觉得很正常。
“这是其一,其二是要你交出锁孔。”
“什、什么锁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怪物声音明显有所隐瞒,楼至也不含糊,直接挑明。
“你知道的无锁门。门在树在,但锁孔被取走了。你有能力复制这些门,来完成你所谓的仪式,用的就是那扇门上的锁孔的力量。”
我一惊,原来如此。
那山海经里的那扇奇怪的门,之所以打不开,就是因为少了锁孔。
但门,并非是有了锁孔就能开的。
而且,工地上的那七扇门,并非都是没锁孔的,有几个是存在的。
“交出锁孔,我今日就饶你一命。”
楼至突然音色一沉,捏碎了手中的小怪物,那小怪物瞬间白骨化,骨碎落地,化成齑粉。
我将小怪物变成白骨化的一幕,看了个仔细。
而后细思极恐。
这小怪物,在白骨化的瞬间,显露的是人的脑袋、躯干和四肢,骶尾椎处却有条尾巴。
所以工地上的那七具尸骨,都是这个怪物和女人生下的孩子。
他还说,他还有很多孩子,也就是说,还有更多的女人,怀了他的种。我又又又想起李毓说的那几个孕妇,都是死于四个多月不足五月。
罪魁祸首,应该就是这个怪物。
他利用这些孩子,在完成某种仪式。
仪式虽然不清楚,但可以初步肯定,都和那些有树的门有关。
这个小怪物是班长生下的,班长也难道宿命的终结,但那扇双门,却只有一扇有树。
加上怪物刚才说的话,可以证明,我若死了,另一扇门上,就会出现新的一棵树。
以此推算,那些奇怪的门,全部都是死去的孕妇所化。
我在楼至背后眨眨眼,心中骇然,他生这么大娃,到底要做什么时,后衣领就是一紧。
下一秒,我就被人扛在了肩头,红色的大伞瞬间张开,盖住了我和他。
眼前视线还没明了,血腥味却迎面扑来,等我反应过来时,入口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那东西跑了?”
我环视一周,不确定的问。
楼至声音闷闷,“嗯。”
“你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让它跑掉的?”
刚才他的所谓,的确让我认为是这样。
若非如此,他干嘛突然扛起我?
“不是。”
楼至两个字就否决了我的回答。
我有些泄气,但还是孜孜不倦的问。
“那是为什么让它跑了?”
“因为锁孔现在,并不在他手上。但继续下去,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我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他的后背上,细细一想。
“你说的没错。但能不能下次把我当挡箭牌的时候,别这样扛着我。我头晕,想吐,快放我下来。”
“哦。”
楼大佬乖乖松手。
我砰的一下,直接正面摔在了地上。
哀嚎和身体还没有所反应,我的裤脚管被人一勾,一只脚被拎了起来。
然后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