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佬完全没有这份自觉。
他抱着我走在黑暗中,对这次的事,还不忘评价一番。
“这次弱者扮演的很好,费用上给你打个五折。”
大佬!
这哪里是扮演弱者啊!
在你们几个面前,我就是彻底的弱者好吗?
还需要扮演个屁啊!
而且,这一切都是你叫我做的,为什么还要收我的钱?
我愤愤的想反驳,可惜没有那个力气。
毕竟大佬的手指在我那脆弱的伤口处,来回抚摸,但凡他有个不开心,重重一压,我就嗝屁了。
小命要紧。
所以闭嘴吧!
我哼哼唧两声,果断闭上了眼,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外头的天色大亮,灿烂的阳光照射进屋,带着暖暖的感觉,像极了凤凰火焰笼罩后的新生。
我躺在床上,看着阳光没有动。
身体因过度的刺激,疼痛不已,已经无法分清楚,到底哪一块是不疼的。
我龇着嘴,回想起昨晚的种种,大难不死四个字,深深地映在脑子里,其余的已经不敢多做奢想了。
这次是比起前两次,更加的危险。
在出发去顾家前,唢呐的声音,已经预警了一切。
但幸好,有楼至,有君拢,我才没事。
“可是顾七究竟要做什么?他分明是与顾偃对立,却救了他。这与他之前刻意的接近我,又什么关系?”
我想,顾七若是想得到君拢本体,与他手中的内丹合二为一,获得力量去对付顾偃。
这样的话,他接近我的目的就说得过去了。
可事实上,他昨晚所做的一切,并非如此。
他履行了和楼至的约定,却为了保下顾偃,拿我开刀。
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保下顾偃,大可不必如此。
因为那个时候,不管是恢复真身的君拢,还是能力未知的楼至,哪一方,都是顾七强大的危险。
我能从他和顾偃的对话里,感觉到他对顾偃的恨意。
明明恨一个人,为什么又要不惜一切的去救他?
若是他当时稍有半分迟疑,自己就会死在楼至的反击之下。
这点,我始终想不通。
顾七的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他表现出来的这些。
“顾七把你害成这样,你一睁眼就在想他。林昙,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突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一只缩小版的凤凰,自我窗台上跳下,落地的刹那,火红色的金光乍现,将它整个笼罩,而后变大。
当金光完全散去之后,站在窗户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他身形颀长,带着玉树临风的英姿,精心雕琢的五官上,眉眼如画,微贴身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开,露着底下小麦色的肌肤。
米色的休闲裤,将他的双腿拉的修长又挺拔。
一双运动鞋,干净又清爽。
乌黑的短发,被风吹的细细缕缕的晃动,他朝着双手,斜靠在窗框上,光洁的下巴微扬,嘴角噙着一丝不可一世的傲慢。
嘴里的嘟囔,更是把我说的无法反驳。
“真是枉费楼大佬那么细心的照顾你一整晚,一遍遍的确定你体内的偶虫是否全部驱逐。查看你的伤,是否发炎。可你竟然,一醒过来,就在想顾七。林昙,你要爱上顾七,我一把火烧了你。”
他愤愤的威胁着我。
我傻愣的看了他半晌,眨巴了下眼睛。
“你,谁?”
“卧槽,我你都不认识了?”
他一下子站直身体,放下双手,开始指指点点,那动作像极了白鸡扑腾翅膀折腾的样子。
“哦,君拢啊。”
他见我反应过来,跐溜一声,端在了我的床边。
“嗯,是我,怎么样?人的模样和凤凰真身,一样漂亮吧!”
他双手平放在床上,下巴微扬,嘴巴微张,可以看到红色的舌头,笑吟吟的看着我。
若是有条尾巴在他身后晃悠就更好了。
我想着,有些遗憾的抬起手,落在他乌黑柔软的头发上。
那触感,好似的确比别人的头发摸上去更加蓬松舒软一些,手感不错。
“你变回原身呗。”
“为啥?”
“我想撸毛。”其实昨晚看到他真身的时候,我就想摸一摸凤凰毛了,“顺便拍个照,留个念。”
“林昙,我担心你,你却在肖想我,你个流氓!”
幸好爸妈眼下不在家,万一冲进来,看到我房间里这么一个陌生男人,我肯定解释不清。
在重新安抚了君拢后,我强撑着身体,起来洗漱了一番,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就叫君拢扶着我去找楼至。
“你伤还没好,要多休息。否则你人类之躯,受了不该承受的力量,会被反噬的,身体也会落下病根。”
“没事。”
我摸了摸脖子,那上面至今为止还贴着君拢的一根凤羽,凤羽带着温润的暖意,一点点的渗透在我的身体里,替我驱散着身上的不适。
它遇水不会潮湿,也不会自动落下。
君拢说,在我脖子上的伤口痊愈之后,它才会自动落下。
我淡淡点头,一手被他扶着,一手摸着脖子上的凤羽,心中盘算着,待凤羽一旦落下,我要第一时间藏起来。
这可是凤凰之羽,于凡人而言,十分珍贵。
正是收藏的最佳作品!
思虑间,我们来到楼至家门口,敲了敲门。
好一会儿后,他才穿着深色睡衣,开了门。
门背后的楼至面色苍白,家中不见半点光亮,所以无法分辨是视觉上的刺激导致的,还是他本身因照顾我而虚弱了。
“楼至,我是林昙,我来是想谢谢你。”
“嗯。”
他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带着明显没睡醒的倦意,转身进了屋。
我和君拢前后进去,楼至也不管我们,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是?”
我和君拢面面相觑,毕竟卧室是他的私人空间,不好随意闯入,所以我俩合计了一下,就在客厅等。
等他睡醒,才能道谢吧!
更何况,关于他和顾七的交易内容,我还想问问细节。
却不曾想,这一等,最后我也睡了过去。
然后,我在楼家的沙发上,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主角,是顾七。
他一身米色系的衣裤,变得破破烂烂,手脚躯干,都能看到里头白皙的肤色,头发更是凌乱。
但他毫不在意,站在一块墓碑前,脚边是一个打开的木箱。
他从箱子里,捧出一颗脑袋,放在了墓碑前。
是顾偃的头颅。
在他头颅的边上,是一颗失去白色丝线保护的破碎的心脏。
此刻心脏和顾偃的头颅一起,失去了光泽。
顾偃死了。
谁做的,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