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送给我的,是一只无事牌的玉坠。
纯白通透,毫无瑕疵,玉坠的一侧,有一抹孩童指甲大小的红色。
白月光红翡。
红翡在翡翠中价格不菲。
但那红,并不像是翡翠里面天然形成的色泽,反而有些像血红色的颜料,并且那形状也不是红翡自然形成的。
“这红,像是羽毛?”
那红色太小,但形态很像。
我不太确定。
“翡翠里,有羽毛样的红翡?这该多值钱啊!”要卖了,我岂不是赚大发了?
“那是凤凰血。”
楼至打断了我的念头。
我一懵,眨了眨眼睛,“君拢的?”
楼至点头。
“你干嘛要给我一个含有他血的无事牌?”
“我现在无法跟你建立,真正意义上的亲密关系。但你又有那种体质去遭遇一些事。所以,送个护身符给你。当里头的凤凰血越亮越热,就代表你的处境,越发危险。”
“然后呢?”
我转着那漂亮的凤血坠,在阳光下,都能起光。
所以撇去里面的凤凰血不算,这个玉坠本身,也是极为值钱的。
“然后我就考虑,什么时候来救你。”
我忽然觉得,还是把它卖了折现最正确。
但楼至硬给我戴在了脖子上,说也奇怪,不管我回家后,怎么用尽一切方法,都没办法取下来。
“君拢,我觉得我又被大佬坑了。连绳子都剪不断!”
我趴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到今天的事,心就很累。
君拢看着我衣服外头的凤血坠,冷哼了一声,吃着我的薯片,坐在太阳椅里,十分的惬意。
“那可是我的心头血,加上那特殊材质的坠子,你就偷着乐吧!”
“你的意思是,这个坠子,本身就很特殊?不就是翡翠吗?”
我从床上抬起身子,回头看他。
君拢长手长脚的缩在太阳椅里,吧唧着嘴。
“那玉坠的材质和一般的翡翠不一样,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可你要知道,玉坠属水,我血属火,自古水火不容,但那玩意儿,却可以吸收我的血,完美的融合。就足以证明,这东西,非常特殊。”
我长啊了一声,手指戳着脖子上的玉坠,呐呐道,“原来它除了值钱,还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简直就是稀罕的珍宝呀!”
“你该不会想把它给卖了吧?”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
君拢一下子就从太阳椅里暴起,指着我就骂。
“林昙,你真的是暴殄天物!且不管这坠子怎样,就说这凤凰血,普通人得了不仅能延年益寿,还能驱邪庇佑。你竟然敢卖?”
“它的确能保护我没错。”
我从床上翻了个身,半靠在抱枕上,手指又戳了一下坠子,让坠子转了个圈。
“但它同时也能检测我的行踪,不是吗?”
楼至的那番话,其实还有一层意思。
他本在平时,可以感应我的危险,从而来帮助我。
但这个坠子,能让那种感应加剧,他应该可以透过这个坠子,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楼至究竟有怎样的目的,但他应该察觉到,我能遭遇一些事,而恰巧这些事,是他在意的,又或者是他在追查的事。
所以,他要我去做先锋,扫雷。
这种感觉,不明白还可以。
但知道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要实在不喜欢,我可以暴力帮你摘下来。”
君拢吃完一袋子的薯片,摸了下嘴角的碎屑,用手指勾着玉坠。
“不用了。”我推开他,往床上一躺,“我出生六指,本就命运多桀,但我很惜命,只要他能保护我,我付出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君拢黝黑的眼睛,盯着我,一眨不眨,好一会儿才突然倾身向前,蹲在了我的床边,双手趴在床上。
“林昙,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楼至了?”
我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就感觉是这样。而且你的性子,明知道他目的不单纯,却还是义无反顾,不是喜欢,那是什么?我时常听我母后说起,只有爱一个人,才会勇敢往前飞,不管前面是生,还是死。”
君拢的话,让我有些消化不良。
我一直都觉得,虽然楼至那张脸,的确是长在了我的审美观上。
我也不讨厌他时常对我的毒舌与压制。
但扪心自问,我觉得这还没到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最终没有回答君拢的问题,而是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这才把昨晚惊心动魄消耗的精气神给恢复了。
不过,我也隐约中发现,自从和楼至一起遭遇这些事后,我身体的恢复能力,也变得比以前要快了许多。
基本上,小毛小痛,过几个小时就好。
伤痛大一些的,睡一觉也就没事了。
而且还很有精神。
我不知道是不是楼至在我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的关系。
所以思前想后,也就那样接受了凤血坠的无事牌。
至于姜丝儿那边,等我睡醒后,给她打了个电话。
“小昙,我正要找你,我搬家了,才收拾好。地址一会儿发给你。”
我微微一惊,“你没跟安泽一起吗?他不是来接你了?”
“没。”姜丝儿笑笑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男女同居。所以婉拒了他的好意,他帮我搬了家,这才走了没一会儿。”
姜丝儿的性子说开放但也不完全开放,比如她可以接受婚前发生男女关系,但绝不会同居。
“那你现在怎么样?身上的那些石纹,还有再出现吗?”
“没有了。就连那个可怕的生物雕,也没有出现,我也没感觉周围有什么盯着我了。小昙,谢谢你,要没有你和楼至,我这次估计又栽了。等我这几天忙完,改天请你们吃饭。”
“好。”
我挂了电话,外头妈妈就叫我吃饭。
我应了,穿着拖鞋出去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楼至也在。
他似乎最近来我家蹭饭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不仅是他,就连君拢脸皮也厚了,每次仗着楼至来蹭饭,就变身为人,一起混吃混喝,晚上再变回鸡,回小阳台休息。
而我还什么都不能说。
但楼至的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嘴角轻轻地扬了扬,难得的在饭桌上,没怼我。
之后,我也问了他,关于那扇门的事,他只说这两天要出门一趟,等他回来,会跟我细说。
既然这样,我也就按耐下了性子。
几天后,我在和君拢在书店无聊的玩游戏时,遇到了许久不见的班长。
她肚子微挺,一问之下,已经怀孕四个多月,还是婚前怀孕。
“林昙,我来给你送喜帖。”
“班长,恭喜了。”
我和她客套了一下,她还要去医院产检,所以就没多停留。
“你这个班长,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君拢在班长走后,吸了吸鼻子,对我说。
我没有在意,把喜糖放在一边,低头打开喜帖。
上面写着新娘和新郎的名字——吴虞、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