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春节前夕,21:30,武汉上空几架飞机划过夜空。海、陆、空三军军机前后陆续抵达武汉天河机场。随着飞机下降高度,武汉冬夜的街头,散发着薄薄的雾气,空中飘散着垃圾袋和废纸,往来无人,如同一座死城。几辆大巴车在武汉街头驶过。陈如和一众海军军医大学医疗队的医护人员坐在车内,面色坚毅。陈如目光看向窗外,车内昏暗的灯光照在陈如身上,车窗玻璃映出陈如的面庞,她渐渐陷入了回忆。
12小时前的上海,陈如和女儿彤彤正在家陪父母准备年夜饭,满心期待着丈夫刘博加班回来团聚,可一纸命令下达,陈如今晚即将出征。餐桌上,陈如低着头,沉默地包着饺子,不愿直视父母亲关切的眼神。陈如母亲在一旁絮叨,关心着陈如,陈如父亲感慨刘博还没回来,一家人又吃不上一顿团圆饭了。等刘博处理完设计图纸,急匆匆赶回来,才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了陈如的身影,只留下一盘陈如亲手包的饺子。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位70岁上下的老人戴着一次性口罩,拄着拐杖行走着,一边走一边咳嗽,似乎喘不上气来,正是石胜利。石胜利艰难地走着,走到路边,不远处,一辆“停载”的出租车驶来,石胜利举手示意,出租车没有停下,飞速而过。石胜利继续向前走去,摘掉口罩,喘着粗气,不停咳嗽,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路上。此时,在石胜利的背后,一束耀眼的光芒照来,石胜利在剧烈的咳嗽中回头望去,一片光芒,隐约几辆大巴迎面缓缓而来,大巴风挡前标志牌上若隐若现写着——“中国海军军医大学援鄂医疗队”。
夜幕下的汉民医院死气沉沉,一辆大巴车驶进汉民医院,医院门口一片萧瑟,只有一名戴着口罩的保安。车辆行驶至急诊大楼,则是另一番景象,就诊的人群排成了长队。患者焦躁,医护劝解,一片混乱嘈杂的景象。陈如和许晨曦四处找寻当地医护人员处理情况危急的石胜利,护士赵颖忙得无法脱身,将石胜利交给余静处理。陈如、许晨曦、张鑫等人和护士余静推着担架车进入急诊大厅,立刻看到急诊大厅内一片混乱的景象。呼救、询问、啜泣声交互在一起,大量患者挤在大厅里,医院里的医生正在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大厅里的几名护士在挨个量体温登记姓名住址,可是仍然不断有患者在呼喊着。医护人员们一刻不停地忙碌着,可是病人太多,根本应付不过来,哭喊声连天,如同战场一般。几人行走在急诊大厅,所经之处混乱不堪,各样的病人都聚集在一起,陈如用余光扫视周边,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油然而生。一行人将石胜利推至一间抢救室门口,然而抢救室已经人满为患,根本没有床位,陈如当即决定就地进行抢救。此时一列整齐划一的队伍有序进入急诊大厅,领队的正是张志。大厅中的患者纷纷注意到这么一队特殊的医护人员,开始有人呼喊:“解放军来了!”人群渐渐开始激动起来。张志安抚患者们的情绪,紧急安排队员做一系列妥善的处理,原本混乱的场面,渐渐恢复了秩序。此时汉民医院副院长黄志杰前来迎接医疗队,张志与其交接,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样一场遭遇战的情况下会面。在大厅另一侧的石胜利经过陈如的紧急处理,情况已经稳定。陈如看着大厅里发生的一切不禁泪目了。此时身在上海的刘博也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目的地武汉,此行是为监督火神山医院的管道建设施工而来。
深夜,医疗队已回到宾馆驻地,方才汉民医院的遭遇战是大家始料未及的。张志召集会议,请大家总结经验,更好地应对明天正式打响的战役。陈如直言不讳,道出汉民医院的隐患,轻症、重症患者和健康人群混杂,还有一些患了其他疾病的患者,如果防护措施不当,不但会影响救治,还会感染更多的人,包括医护人员。张志深感认同,让陈如连夜起草病区划分方案的报告。宾馆各房间内,陈如回复着丈夫刘博、女儿彤彤的留言。张鑫正在打电话视频,视频中一个老人和一个两岁的小孩儿同框,孩子口中正含混地喊着妈妈,张鑫的眼中泛起泪光。医生林晓宁将父母和姐姐的合照仔细擦拭后,放在桌子上。许晨曦在阳台上来回踱步,转身进屋后,拿上桌上的泡面径直出门而去。
陈如放下手机,打开电脑起草病区整治报告。她运指如飞,聚精会神,眼前仿佛出现了17年前刚毕业的自己。那时年轻的陈如在小汤山医院,被护士长厉声指责洗手消毒步骤错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陈如第一次遇见了刘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陈如的回忆。许晨曦假意给陈如送泡面,实则表达自己想请战、想在第一线照顾患者的意愿。陈如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批评了许晨曦几句,便让她回去睡觉,保证睡眠才能更好地投入战斗。
翌日,一众医护人员坐上大巴车前往汉民医院。此时大巴车内的电视新闻正播放着火神山建设的消息。大家就此纷纷议论了起来,有人对于十天建设完一座有完整医疗设施体系的医院感到不可思议,陈如打断了众人的话题,告诉护士们要做好防护,只有守护好自己和病人,才能等待奇迹。
抵达汉民医院,陈如召集护士们宣布排班计划,并再次强调了防护的重要性,许晨曦如愿被分入临床班。随着排班的宣布,药疗班、洗消班、临床班的护士们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起来。陈如跟随汉民医院护士余静巡视整个病区,得知余静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让其交接后好好休息,并指出当务之急是要整理出一个绝对安全的区域,否则医护人员的风险太大。此时一名清洁工人在清洁区拖地,正往污染区走去,被陈如喝止。陈如再次强调清洁区、缓冲区、污染区之间必须做到单向通行,并且要严格区分,不能再让类似的情况出现。余静对雷厉风行的陈如肃然起敬。
忙碌的一天,陈如奔波在汉民医院的各个岗位,她指导着张鑫医疗办公系统的使用情况,带着洗消班的护士一起做病区消毒,给即将进病房的护士准备患者用的被褥。饭刚刚放到桌上,就被亮起的对讲机喊走了。陈如是护士长,更像是大家长,对每一个护士负责是她的责任。林晓宁医生带着陈如一起正在视察病区,突然响起一阵“嘟嘟嘟”的机器报警声,两人循声看去,只见老人石胜利的氧饱和度指数突然下降,呼吸衰竭。林晓宁紧急示意上无创呼吸机,就在陈如将氧气面罩罩在石胜利脸上的瞬间,口鼻突然被面罩全部封死的感觉让老人产生了异常的恐惧,气流的突然进入令他产生濒死的错觉。石胜利下意识地手脚乱抓,试图把管子拔下来,氧气面罩的脱离使得他呼吸不畅、剧烈咳嗽,口腔积液喷溅在陈如的防护服上,而陈如面不改色。许晨曦和林晓宁全身一震,急忙上前帮助稳固病人。在林晓宁的指导下,石胜利总算平稳了下来。
在消毒区里,陈如细心清理,给自己消毒,此时对讲机响起,通知陈护士长立即开会。会上黄副院长再次传来坏消息:余静发烧,疑似感染了。患者增多,病情加重,医护人员在给患者上有创和无创呼吸机时面临的感染系数更高,尤其是气管插管,随时都面临近距离接触病人口腔积液喷溅这些情况,医护人员感染风险确实大。目前汉民医院的医生中,能做插管操作的只剩一位了,在大家愁眉不展之际,陈如提出自己可以参加插管,曾经的援非经历让陈如有丰富的经验。林晓宁提议组建插管小组,专项训练。张志同意此方案,任命林晓宁医生为组长,陈如和其余护士配合完成插管任务。
另一边,火神山基建场地上,由刘博带队负责的特殊管道设计小组也正在讨论设计,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许多有关供氧通道建设的数据资料。刘博根据陈如的消息提出建议,病人不断增多,增大供氧系统的设计容量是当前极需克服的难题,要配合病区设计图,再做具体施工方案。此时赵国华走了进来,向设计师们宣布了好消息:“今天早上,有2500多台大型设备及运输车辆、4900个集装箱、20万平方米的HDPE防渗膜、8.4万米的通风管道、400多万米的电缆电线、1500台配电箱柜和1600套卫生洁具,从全国各地陆续送到武汉,送到基建现场!全国人民都在看着武汉,全国人民都在支援武汉!恳请各位务必坚守岗位,监督好自己负责的区域,确保施工顺利完成。”说完,会议室内掌声雷动。
清晨,房间的窗户外天色发白,陈如刚下夜班回到房间,脸上有些疲惫,她拿起手机想给刘博发一些心中的担忧,担心病人得不到充足的照顾,担心护士们辛劳,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扛住。但陈如犹豫了,最后还是删除了打好的字,她知道刘博也在努力,更不愿他为自己担忧。只简单回复:“我很好。”陈如看着手机里的视频,火神山建设现场正如火如荼地施工。此时她接到了张志的电话。火神山医院很快竣工,上级命陈如作为医疗队的骨干,带领精兵强将,去火神山工作。期盼的火神山医院终于要建设完成了。
山路上,陈如带领众医护人员前往火神山医院,谁料半路遇上塌方,大巴车无法通行。陈如和林晓宁下车查看情况,从民政局工作人员赵瑞的口中得知前方塌方,并且还得到一个消息,在山里有一家私人养老院,里面有老人疑似感染,在等待救援,然而唯一的去路也被堵住了。陈如立即请示上级,得到答复后立刻召集车上的医护人员,分成两队,
一队跟自己和林晓宁徒步进山救援养老院老人,另一队帮助清理石块开路。山路崎岖,医疗队成员训练有素,反而是赵瑞和刘畅跑不动了,满头大汗,直夸陈如和这些女护士们。此时许晨曦望向山谷,一个院落静静伫立,院落上方挂着一个白色的条幅,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救救我们”四个大字,一个霓虹灯牌竖立在一旁,正是“夕阳美养老院”。
山谷间,陈如正带着护士们向矗立在山谷中的夕阳美养老院行进。谷坡因为连续降雨湿滑泥泞,还有野草石子,行路艰难,护士们手中牵着由背包带系成的绳索,相互扶持在山路上摸索。陈如在队列的最前面,时不时扭头嘱咐。虽是冬夜,她额前的发丝依然被汗水打湿,贴在了脸颊上。身后的护士们同样面带倦色,满身泥土,可依然目光坚定,无人喊累。陈如率先走下山坡,看向眼前两层高的夕阳美养老院。身后,护士们依次走下山坡,向养老院走来。众医护人员在外面全部换上防护服,全副武装。此时养老院的一名护工急忙跑了出来,她早已慌乱得不知所措,在安抚了她的情绪后,陈如终于问清了里面大致的情况和基础医疗设备。随后陈如便分配队员的工作,众护士跟随林晓宁,整齐划一进入养老院。
养老院内一片阴暗,月光从窗外透进来,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大厅一层,六七个老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在晦暗的光线中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表情。陈如等人看着眼前的情况神色震惊,她安排许晨曦给老人们吸氧,可刘畅却发现灯始终打不开,判断可能跳闸了。陈如拜托刘畅尽快恢复电力,没有电,医疗设备都用不上,担心老人们撑不了太久。许晨曦将氧气面罩一一给老人们戴上,此时灯陆陆续续亮了起来,电来了。
护士们给老人们检查身体状况。陈如面前,一个面色憔悴、双眼含泪的老大妈,紧紧抓着陈如的胳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不愿放手。陈如轻抚安慰,给她测量体温。此时,一名老人出现呼吸衰竭,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全身枯瘦如柴,双眼紧闭,陈如、许晨曦、林晓宁三人实施抢救。许晨曦紧张地快速准备急需的仪器,陈如检查各项生命体征。开始插管,陈如将设备递给林晓宁,林晓宁将喉镜深入患者口腔的瞬间,一股痰液喷射出来,许晨曦下意识地躲开,林晓宁却躲闪不及,有一块痰液溅在了她的面罩上,遮住了她的眼睛。陈如迅速帮助林晓宁清理,再次准备插管,可此时再次出现困难,陈如让许晨曦先吸痰,在陈如的鼓励之下,许晨曦从慌张中镇定下来,完成了操作,林晓宁完成插管,片刻后血氧浓度数字向上攀升,心跳也随之攀升。大家紧张的脸上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
深夜,道路已被疏通,老人们情况都暂时稳定下来,接连被运上救护车,转移至汉民医院。刘畅和赵瑞感谢医护人员,也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军人。
再次出发的大巴车上,许晨曦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表情沮丧。陈如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原来许晨曦因为刚才抢救时下意识的躲闪而自责,陈如开导许晨曦,躲闪是下意识的反应,不用自责,真正的勇敢是要克服内心的恐惧,战胜它,就成功了。陈如和许晨曦回望山谷中的夕阳美养老院,此刻月光笼罩,多了几分安详宁静。
此时刘博发来微信,火神山建设即将完成,陈如也告知自己正在赶赴火神山医院的路上。夫妻俩都给予了对方真挚的关心,让对方都要照顾好身体,一起努力加油!陈如发送完微信,看着窗外,两边的居民楼,有了很多灯光。此时,一排卡车车队驶来,卡车上挂着横幅“援建火神山志愿者车队”,陈如和医护人员们纷纷起身,看着窗外,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光芒。
火神山医院会议室,各兵种医疗队集结,院党委各领导及专家也纷纷出席。林涛当场任命重症医学一科主任为方青山,护士长为陈如。然而方青山却对这样的安排并不满意,他对陈如同志既不是传染病学专业出身,又没有重症病房的工作经历,是否能够马上适应一科护士长的工作有疑虑。陈如也冷静回应,称自己参加过援非抗击埃博拉、“和谐使命”等重大任务,积累了不少经验,同时又在汉民医院一线工作多日,有决心带领一科全体护士完成医疗救护工作……正说话间,陈如脸色一阵发白,身子踉跄,直接晕倒。
方青山和林涛正在商讨着护士长的候选名单,林涛为陈如的工作能力争辩,但方青山依然不太信任陈如。另一边陈如只是低血糖晕倒,休息片刻,缓过来便立马视察火神山医院病区,不禁想起当年援非时抢救黑人女孩的场景。方青山和林涛正说着话,此时陈如进来,向方青山和林涛报告病区隔离防护存在问题。根据抗击埃博拉的经验,隔离区域划分必须实行单向行走,做到划分分明,否则会增加感染风险,陈如建议只划分污染区和清洁区。陈如一番话让方青山和林涛陷入沉思,方青山肯定地点点头,也就此改变了对陈如的印象。陈如正式被任命为火神山医院重症医学一科护士长。
火神山医院开院前一天,所有医护人员集结待命,方青山和陈如带领重症医学一科全体成员整备医疗物资,做好收治病人的一切准备。此时护士张琳抱着几只垃圾桶进来,通知大家新的一批物资到了。陈如带着许晨曦去领物资,然而还是缺了一部分垃圾桶,后勤人员告知只能等待下一批物资到来。陈如着急之时恰巧遇到被分配到火神山普通病区的护士张宁,她把自己认领的一部分垃圾桶给到陈如,重症医学一科最先开病区,张宁让陈护士长替大家打好第一仗。
开院前8小时,重症医学一科病区内,各项医疗仪器、物资都已经到位,陈如和众护士们最后检查氧气出口与负压管道出口的情况,一切正常。陈如下发各护士组名单,经验丰富的护士姚宁看着名单上自己被分配到后勤班,不免有些想法。陈如站在前方,看着众人悄悄议论的神色,面色淡然。
另一边,刘博正在火神山医院外的简易办公室内留守值班,他透过窗户看到不远处的火神山医院内灯火通明,仿佛能看见里面妻子忙碌的身影。医院内,陈如带领着护士们在开院之前再次做了一遍防护练习,给大家强调防护的重要性。
2月4日8点,火神山医院开院,火神山医院门口,陈如率领许晨曦等第一班护士严阵以待,她细心地给每个人做着最后的防护检查,眼神里满满都是鼓励。一旁林晓宁、刘远也在做着最后的防护准备。此时,第一批危重症患者被运送到达,病人陆续被送往重症一科病区。陈如率领护士们推着轮椅、移动病床等上前迎接,快速将病人送往重症一科的病房内。此时有患者呼吸衰竭,陈如赶去,发现竟是余静。重症一科病区内,方主任率陈如、许晨曦、张琳等人对余静的生死抢救正在进行。方青山让陈如等人准备插管,上有创呼吸机。林晓宁上前注射,眼看药物一点点推注完毕,张琳立刻双手大力捏住呼吸气囊,陈如掰开余静口腔,固定可视喉镜,将通气管从口腔插入气道的一瞬间,痰液飞溅,陈如带领着许晨曦、张琳等人坚定地站在病床边,辅助刘远迅速完成插管过程。插管完成的瞬间,余静的氧饱和度再次提示下降,陈如等人紧张地盯着仪器,七八秒后,氧气终于通过插管建立的人工气道输送到余静体内,氧饱和度开始渐渐回升。众人刚刚要松口气时,陈如盯着检测仪,仪器再次警示,指脉氧偏低,仅有60%,方青山示意进一步综合救治,吸痰。终于,余静的生命被大家挽救了下来。
换衣间内,第一班次护士正在做脱除隔离服的消毒防护。陈如站在一侧,一刻不敢放松地盯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张琳因为脱手套洗手的步骤不正确,被陈如批评了,许晨曦也因为摸头发的小动作被陈如点名。陈如语重心长地对护士们再三劝诫,今天所抢救的病人余静就曾是汉民医院的护士,陈如作出承诺,要把大家都平安地带回去!
翌日,林晓宁换好防护服,进来巡查。陈如上前,两人走至余静的病床前。余静瘦弱的身躯躺在病床上,尚在昏迷当中,林晓宁上前,查看余静的各项生命体征。陈如握着
余静的手鼓励她快好起来,还等着做新娘子呢。此时张琳跑来,告知石胜利不愿上氧气。原来石胜利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想将救助的资源都留给年轻人。陈如开导石
胜利,鼓励他坚强活下去,老伴还在等着他呢。石胜利在陈如的劝说下,不再辩驳。此时新转入的病人庄诚出现呼吸衰竭,陈如让许晨曦立刻准备床位,立刻抢救。重症病床上,病人庄诚昏迷,此刻周身已经插满了监护仪器,屏幕上显示着血氧饱和度只有60%。刘远和陈如正利用无创呼吸机帮助庄诚吸氧,许晨曦不断调试提升氧流量,刘远将麻醉药推进。插管在麻醉注射完毕的瞬间迅速进行,陈如和许晨曦辅助张开患者的嘴巴,固定可视喉镜,刘远熟练地将通气管又快又准地插入病人的气道。监护仪上,血氧饱和度开始回升。通过刘远的介绍,许晨曦得知庄诚是一名退伍军人,曾参加过汶川地震的救援。许晨曦不禁起了敬意。此时,许晨曦在一旁有些异动,整个人看上去呼吸不畅的样子。陈如注意到许晨曦口罩积水,立刻让她出病房。
消毒区内,许晨曦摘手套时竟发现被划破了一个口子,她瞬间愣在了原地,好在在陈如的确认下只划破了一层,里面还是完好的,陈如安慰惊魂未定的许晨曦,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以后不准再大意。接送医护人员回驻地的大巴车上,大家忙碌了一天,神态有些疲惫。陈如见张琳面色焦虑,走到她身边坐下。张琳此刻正在为普通病区病人增多而愁眉不展,病房需要扩充床位,原本设备带上只有两个氧气接口,满足不了目前重新安排的床位数量,吸氧会是个难题。陈如给出了中肯建议,并开导了失眠的张琳,虽然她不在重症一科,但把张琳平安地带回去也是陈如的责任。
刘博很快接到火神山医院普通病房氧气接口改造的任务,他提出双通氧气接头的改造方案,林涛很是赞赏,并立即安排落实。到了此刻,林涛才得知陈如正是刘博的妻子,为夫妻二人至今未能见面而感到抱歉,但刘博深知,他们一起来到火神山不是为了团聚的,而是更好地为患者服务。
病区内,许晨曦检查着庄诚的各项生命体征,庄诚始终沉默不语,许晨曦见他嘴唇干裂,询问是不是想喝水,但庄诚只是摇摇头,劝说许晨曦不用管自己,先照顾其他病人,自己没问题。
病区外,林晓宁和家人通着电话,在火神山医院工作的事情,她母亲至今未知,林晓宁和父亲商量着如何瞒着母亲,母亲身体不好,不愿让她再担心自己。此时正巧碰上换班出来的许晨曦,许晨曦看出了林医生的异样,上前关心,林晓宁假装没事,扯开了话题,询问病人病情。许晨曦说出了庄诚的异样,让林晓宁帮着多留意。
窗外,夜色浓重。一阵急促的机器报警声传来。余静再次陷入昏迷,方青山作出评估,决定给余静上ECMO。
几双挽救生命的双手在一系列复杂操作中,终于顺利将ECMO的管路置入。方青山做完手中工作,朝着陈如手势示意,陈如立刻和护士们进行设备调试,机器开始运行。监护仪器上,各项数据开始渐渐发生变化,血氧都上来了。方青山叮嘱陈如,后续看护不能大意。
许晨曦再次来到庄诚病床前查看。庄诚看着许晨曦,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难为情。许晨曦耐心询问,庄诚仍然不愿开口,最后实在无奈说出自己想上厕所。许晨曦才明白过来他之前不喝水,原因是因为介意自己是女孩子,于是大方说自己来帮庄诚。庄诚有些不好意思,许晨曦冷静回应,这里只有战士,没有男女之分,这才说服了庄诚。
病区各病床上,陈如、许晨曦细心地照顾余静、石胜利、庄诚等患者。陈如在病房内给几位护士讲解着什么,并在她们的防护服上写上“加油”的字样。陈如因为身体疲劳出现短暂头晕,护士们在旁搀扶,陈如摆摆手示意没事。许晨曦和张琳等护士独立配合医生给病人做气管插管,监护仪上的数据回升到94%,陈如向他们做出赞的手势。
庄诚的病床边,众人给其做检查,许晨曦突然发现他皮下气肿,呼吸衰竭。方青山拿过病历仔细研究了一番,决定加强镇静镇痛肌松,呼吸机氧浓度升高,稳定氧合,并准备上ECMO辅助肺脏功能运行。陈如、许晨曦等人立刻着手准备。紧张的ECMO手术过程,陈如、许晨曦配合方青山等医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众人目光中,监护仪屏幕上的生命体征数字渐渐恢复正常。许晨曦请求自己留下来看护庄诚,但陈如让她回去休息,她的换班时间到了。一旁,石胜利看着庄诚转危为安也眼眶微红,不由感慨,激动地感谢一众医护人员,相信他们会把大家治好。
庄诚身上戴满了设备,闭着双眼,无法说话,但仍有意识。许晨曦在庄诚病床前守候,鼓励庄诚,也更像是鼓励自己。许晨曦小时候见到救援汶川地震的解放军叔叔无所畏惧地救人民群众,所以那时候起她便立志要成为军人,要像庄诚他们一样,成为人民群众的后盾。她鼓励着庄诚,那么多风浪都经历了,不能被小小的病毒打败。庄诚眼角落下了泪水,用微弱的力量,坚定地点头。
3月4日,火神山医院开院30天。病床两边供病人所用的氧气管已经变成了双通接头。护士张琳和另一名护士给病人们调节氧气流量,确保病人们用氧供给正常。会议室内,陈如正给许晨曦、姚宁等护士们下发一本《新冠患者沟通手册》。护士们翻阅着,上面还有可爱的图案,有了这些,和病人沟通就更方便了。此时刘远将陈如单独叫了出来,低声告诉她方主任发烧了。刘远和陈如去看望隔离病房的方青山,方主任交代他会继续通过视频指导大家治疗。
当陈如出来时,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手里拿着文件夹,走到她背后,陈如穿着防护服,背后写着“人民军医陈如”的字样。这个人又走到陈如面前,冲陈如招手,又转过身去。陈如愣了一下,定睛细看,此人背后写着“设计师刘博”的字样,原来此人正是刘博。刘博转身,和陈如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无语。两人第一次相遇,都有太多的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互相一笑,陈如拉着刘博做消毒去了。到了此刻,林晓宁的母亲终于通过电视得知了女儿在火神山工作的消息,虽然着急,但更多的是为女儿骄傲,母女俩在电话里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林晓宁答应母亲,一定平平安安回来。
换衣间,林晓宁和许晨曦在穿戴防护服,林晓宁已经戴好了护目镜,有些心不在焉,手套并没有扎紧。许晨曦看到,好心提醒,林晓宁愣神,眼眶有些湿润,许晨曦察觉到
异样,安慰起思念家人的林晓宁,一说起母亲,林晓宁又要止不住泪水,许晨曦赶忙调侃,别哭花了护目镜。林晓宁收拾起情绪,前去看余静的检查结果。
重症医学一科病区内,林晓宁查看着余静的检查报告,此时余静病床旁的监护仪报警声嘟嘟作响,屏幕上各项数据都在提示着病人正濒临死亡边缘。刘远和张琳正在给余静实施胸外按压,陈如和许晨曦迅速赶来准备除颤。刘远拿起医疗设备,给余静做着最后的抢救。一下、两下、三下……余静单薄的身体随着机器震颤起伏又倒下,所有医护人员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护仪上的心率,希望产生奇迹。刘远咬着嘴唇,再次启动程序。电击、心脏按压……一次次尝试。时间渐渐流逝。刘远和陈如几人竭尽所能,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监护仪数据都渐渐转为了零。刘远看着陈如摇摇头,陈如无力地站在病床边,许晨曦的双手微微颤抖。余静躺在病床上,静静的,如睡着了一般。
陈如回到休息室,犹豫着如何给余静未婚夫打这通电话。拨通后,陈如语塞了,余静未婚夫也猜到了这个结局,电话那头渐渐传来啜泣的声音。他恳求陈如帮他一个忙,找到余静一直戴在身上的一枚旧戒指,两人结婚戒指还没有买,原本想等疫情过去了,再陪余静好好挑选婚戒,所以余静一直戴着之前恋爱时的对戒。他希望陈如能找到这枚戒指留给他做个念想。陈如不禁泪目,答应了。
库房里堆放着病人的随身物品,陈如和许晨曦在一件件仔细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许晨曦接着翻找,拿起一双袜子,抖了抖,一枚破旧的戒指滑落。许晨曦看着戒指,从一开始稍许的喜悦,渐渐湿润了眼眶。许晨曦说起和余静相处的点点滴滴,眼泪悄悄落下,陈如告诉她,余静很早的时候就签署了遗体捐赠书,所以更应该打起精神,继续坚守岗位,让这场疫情早点结束。
4月5日,火神山医院开院63天。
方青山未被感染,解除了隔离。重症病房内,陈如带着许晨曦和张琳在庄诚病床边做着手术准备。方青山、林晓宁、刘远身着防护衣和手术服走进病房。病床上庄诚的脸色发黑,意识尚处清醒当中。庄诚ECMO脱离成功,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医生护士们,庄诚的眼睛渐渐湿润。他挣扎着,比划着,似乎想要表达什么。庄诚依然努力地想要坐直身子,待他微微起身,努力伸出自己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慢慢将它举起。大家发现,庄诚竟是在用全身力气向眼前拼命救治他的医护人员敬起一个尽量标准的军礼!
许晨曦在休息室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墙上的钟不停转动,时间飞快流逝。许晨曦猛然睁开双眼,看了看时间,往病区方向走。等到病区门口,却发现打不开门了。陈如正
好路过,笑许晨曦是不是忘了今天是火神山医院的最后一天,里面病人刚才都转院了。许晨曦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反应过来,匆忙奔向医院门口。太阳缓缓升起,武汉街道上渐渐浮现生机——车辆、行人开始增多。电视新闻播报:累计收治病人3059人,治愈出院2961人。
4月14日,火神山医院最后一批新冠肺炎患者将治愈出院……
火神山医院门口,运输患者的大巴车缓缓启动,庄诚、石胜利等康复患者坐在车内,一个个手捧鲜花,眼含泪水,看着车外的医护人员们。此刻,陈如、许晨曦、方青山、刘远、林晓宁、张琳、姚宁等人换上了各军种的迷彩服,列队欢送患者们离去。
车厢内,患者们一遍遍做着感谢的手势,庄诚起立敬礼,石胜利向医疗队众人再三鞠躬。车下,陈如、许晨曦、方青山、刘远、林晓宁、张琳、姚宁等人向患者们挥手。患者们纷纷用笔在白纸上写字:“感谢最可爱的人”“重获新生,感谢解放军!”陈如等人的面孔,或坚定如山,或饱含热泪。患者们鞠躬致谢,陈如等人敬礼回应。大巴车缓缓驶离火神山医院。
(编剧冯骥,导演姚晓峰、李宁,策划李匡宁、韩旻昊,执行制片人张书维、路钶、李潇潇)
主创说:心怀感恩铭记历史
2020 年新年将近的时候,没有人会想到,一场全球性的疫情正悄无声息地降临。时至今日,余烟未消,全球超二十万人生命消逝,新冠流行竟成为目前公认的二战以后最大的安全事件。中国作为抗击疫情的先锋者,自武汉关闭离汉通道后,各地支援,无数军人、医生、百姓在党和国家领导下齐心协力、奔赴一线、众志成城,终于换来今日国泰民安,为各国抗疫之典范。
灾难岁月,有血泪、痛苦、牺牲、奉献……中国的抗疫之伟大,在于人。他们值得被铭记,或为史,或为诗,或为影像。作为一名编剧,我有幸能参与《在一起》的创作,希望能为记录这段特殊的时光作些力所能及的贡献。抗疫之中,惊心动魄、可歌可泣的故事太多。火神山的建设和投入使用,是又一个中国奇迹,它在拯救诸多患者性命、推进新冠治疗方案、完善防疫治疗体系方面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去创作这样一个命题,责任大,任务重,压力不言而喻。
为了尽可能再现这个过程中的人和事,《火神山》的创作方式在刚开始就被定位为“力求接近真实的记录”。站在既是亲历者也是旁观者的位置上,去了解、体会、感受当事人最真实的状态和心路历程。在创作前及创作中,我多次跟当时身在一线的援鄂军医、官兵们进行访谈、沟通,记录他们亲历过的真实故事。说者感叹,闻者震撼,记录创作中,更是数度执笔哽咽。既感恩于他们所作的牺牲和奉献,也为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承受苦难的人感到悲痛。
真实的故事已经足够动人心魄,在搜集素材及故事的基础上,确定主人公以火神山重症一科护士长陈静为原型,在于她深刻地体现了军医的魅力,是诸多军医战士的典范,同时也是为了力求最大程度再现抗疫中军人医生们的精神面貌。故事线索上,从主人公初入武汉地方医院支援,到提议建设“非典”时期小汤山模式的专业医院,再到赶赴火神山继续抗疫使命,并将主人公的丈夫创作为火神山的建设者之一,力求在合理的艺术加工上串联故事线,真实、完整地再现火神山建立、投入使用的伟大过程。
情节上,立足真实事件,结合访谈、报道,用细腻的笔触记录这场战役,展现军人的特点和时代风貌。以“传承红色基因”为创作信念,设立身份为退伍军人的患者形象和参与过“非典”救援后再次参加抗击新冠的医生形象等,有效地连接病人和医护人员之间的情感。由此,《火神山》的创作在立足“真实、记录”的基础上完成,我们创作者本身也仿佛置身当时的情境之中,久久不能平静。《在一起》的创作是十分有意义的,我们将透过它,永远铭记这一段历史!
曾在网络上看到有人这样写道——后世记载,庚子鼠年,楚地大疫。为一国封一城。众白衣死战不退,保我华夏,月余终胜疫。今看国泰民安,晚辈叩谢!七分真实三分写意,光明一定会到来。和《在一起》的其他单元故事一样,《火神山》遇到的最大困难也是时间紧、任务重。剧组十天就搭出了一个火神山的场景,非常难!还有就是天气炎热,我们八月份拍摄了一个发生在冬天的戏。但这些难处跟真正冲在一线为人们争取生命和希望的抗疫英雄比起来都不算什么。这是一个基于真实而创作的故事,当下疫情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在尺度的把握上也是很难的,我们的创作原则是七分真实三分写意。
在影像风格上,首先定了一个非常冷冽的基调,但最终我们做了一些浪漫的处理。当火神山医院完成所有任务之后,我希望有一丝暖意进来,就让置景把天窗打开,让暖暖的阳光洒进冰冷的病房,然后有一只蝴蝶飞了进来,大家会感受到,冬天过去,春天就会到来,希望就在眼前。
这个故事主要发生在两个群体身上,一个是海军医护人员,一个是火神山的建设者。我们设计海军的护士长陈如和火神山建设者刘博是一对夫妻,通过他们之间的交流把两个群体的故事联结起来。陈如是有真实人物原型的,刘博是我们创作出的人物。还有一个小护士,代表疫情期间一批充满着爱国主义和英雄主义情怀的“90后”年轻人。
说实话,军旅题材本身就不太好拍,要拍出军人的气势来,又要精彩好看并不容易。中国军人最鲜明的特点就是他们的职业素养,纪律严明、军令如山。在执行命令和贯彻任务的时候,他们都只有一个叫“坚决完成任务”的口号,我们在这拍这个戏的时候,也强调了这一点,就是解放军带来的是什么。每当国家出现重大灾情的时候,我们的军人都冲在第一线,军人的出现给老百姓带来了希望和安全感。所以,我们这部戏第一重要的就是表现出军人的组织性、纪律性,以及军人到来之后,对周围环境和人物产生的强烈影响:从混乱到有序,从面临绝望到升起希望。
这次的演员大部分是自告奋勇报名来的,不计报酬,都说一定要来表达一下他们对前线英雄的敬意。我们经常拍大夜戏,熬通宵,每个人都能坚持。陈数第一次演军医,起初我还有点担心,但她一上镜就看得出来,是琢磨过的,军姿非常标准。陆毅和阚清子也是非常地敬业,配合完成各种拍摄,没二话。还有孙茜,就为一天两场戏,还全都是戴着口罩不露脸的,她从北京专程飞过来,一定要来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每一位《火神山》的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都是带着对抗疫英雄们极大的敬意和真诚的感恩之心前来的。
我很荣幸能执导《在一起》中的《火神山》这个单元。
《在一起》这部剧是集合整个影视行业力量一起来为国家做点事。中国抗疫是一场壮举,作为中国人,我感到很自豪。
这部戏,我们想传达的一点是,在任何困难面前,一定要看到希望,光明一定会到来。
《火神山》呈现军医身上克制的浪漫很荣幸参与了这次《火神山》的拍摄。拍摄的时间非常紧张,最大的遗憾是,因为篇幅问题,还有太多想去表达但没有表达出来的东西。最深的感动是,参与到这个戏的影视工作者们,虽然面临着反季节拍摄和大量的夜戏,但所有人都毫无怨言。
这个单元的女主角陈如是护士又是军人,陈如曾经参加过抗击埃博拉病毒、抗击“非典”……剧中可能用闪回的方式呈现,让观众看到当年陈如的护士长是怎样言传身教给她的,陈如又用同样的方式和语言再传递给许晨曦,体现出军人的传承。工作中的陈如一丝不苟、有令必行、有困难必上;但生活中的陈如就像一个大管家,大家都叫她陈妈妈。像这样温暖的细节也都拍了出来,相信届时观众能更深刻地通过角色去感受到医护人员身上那种平凡中的伟大。
《在一起》的其他单元在讲方舱医院、外卖小哥、医护工作者、社区工作者的故事时,更多的是在表现老百姓之间一种人情味的东西。《火神山》不同的是,表现的是军医的形象,主角是双重身份的叠加。当代军人的形象不光是抗洪抢险、抗击疫情,在人民群众面临困难时永远冲在第一线,军人也有浪漫的一面,一种克制的浪漫。
整个单元故事最打动我的戏是陈数老师饰演的陈如护士长和丈夫共赴火神山,但两个人的戏是在平行时空交错,数次擦肩而过,只在剧情结尾有一次偶遇,从远处相互凝视着逐渐走近,凸显整个单元人性化和浪漫的调性。
《火神山》这个单元是在传达一种精神和向往。精神是军人的精神和医护工作者的精神;向往是希望一切都过去,大家都平平安安,有一个美好的明天。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们辛苦了!
《在一起》是今年非常重要的一部时代报告剧,所以从看到策划,到得知这个项目开拍,我作为演员都一直关注着,最终接到邀请在《火神山》中扮演陈如护士长,我第一时间就想尽办法留出档期,一定要来参与这次创作。
开拍前,我们和故事的原型人物陈静护士长面对面交流了一个下午。陈护士长非常热情、诚恳地分享了许多当时的心路历程,比如,刚到武汉的时候不仅仅人手不够,很多重要的物资也不能一下到位,甚至连拆箱子的剪刀都找不到。还有因为防护服的缘故,体能消耗特别大,所有的护士常规是八小时一轮班,可是在疫情当中,大家只能坚持四个小时左右就必须要换班了,换班就得换防护服,那人员不够怎么办?防护服不够怎么办?这些都是摆在她面前的问题,她全部要解决,情急之下她也难过得想哭。她在和我们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依然很激动,我们也陪着她一起流泪,一起被她讲述的细节所感染。
我们在创作中有一个很重要的诉求:向最可爱的英雄们致敬。我相信在整个疫情当中,各行各业、各个岗位的普通人都作出了贡献和牺牲,很多人放弃了和家人团聚或者自己原本舒适的生活,我塑造的陈如护士长应该是他们的代表。
在塑造角色的过程中,我在想如何呈现出英雄也是凡人、凡人亦是英雄的人物特征,尽可能地挖掘他们作为人的质感,尽可能地立体化,而不仅仅是文本层面的英雄质感。比方说当我们在新闻中看到各个岗位有那么多的医疗工作者也好,平凡的社会人也好,他们为了抗疫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但是回归到每个个体,他们所承受的压力是什么,他们每天具体地是过着怎样的日子?我们并不熟悉。
拍摄的过程中,我也添加了适当的台词来丰富角色。在大家面前陈如是大姐姐、大管家,照顾所有人,私下里她所承受的压力是什么?碍于条件限制,很多事情她想做但是做不了,那怎么克服,怎么面对,难道她就是一个铁人吗?难道她没有疲劳吗?在抗疫物资短缺的时候,她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我很希望通过这一次的表演,展现出一部分这样的细节,呈现更多护士长真实面对的东西给观众朋友。
穿防护服拍戏很难,但相比护士长她们,我们已经比较幸福了,因为我们可以定时喊一下停,定时摘一下口罩。真正的医护工作者进入火神山后要穿三层防护服,层层密不透风,我试过用扇子扇风,可一点儿都进不来。戴两层手套触摸任何东西都很不方便,戴上两层口罩后,会发现怎么说不清楚话了,面部肌肉都被这个很严密的口罩勒得很紧,说话会瓢嘴;更不要说在这种状态下产生的巨大的体能消耗,还要去救助病人,内心更要承受着来自未知病毒的压力。
总之,这样的一次创作带给我的感受非常、非常地强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医护工作者们辛苦了!你们在前线帮助着更多的病患,我们在你们的身后感受你们的力量,我们和你们在一起!
《在一起》这部时代报告剧,我想是2020 年中国的电视剧人对今年所有在抗疫当中作出贡献的人们的一次深深的致敬。我相信所有的创作都是为了表达这样的一份诚意,希望这份诚意能够被大家看到。如果说这次创作对我个人的意义,我想就是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要给他人更多的关心和帮助,要相信人和人之间总是有着必然的联系,我们对于他人的善意要一直存在。
谁说无所畏惧,那是因为经历得太少
我在《火神山》这个单元里饰演一名小护士,她是一个成长型人物。她很勇敢,很想多付出一些努力,多作一些贡献,但又有点愣头青的性格,一直想要冲在一线,吃苦受累都不怕,仿佛无所畏惧。她自己主动请缨进临床班,要在第一线照顾患者。然而,当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她也慌了,因为她没有任何相关的经验,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勇敢、不惧生死,但其实真正到面对生死那一刻时,她整个人都懵掉了。所以我们总是嘴上说着自己很勇敢,什么都不怕,但我们之所以觉得自己无畏的原因是我们经历得还太少。
我们刚到三亚第一天就去ICU 重症监护室实习,体验医护人员每天的上班流程,还要学习插管,这些对我来说都是比较困难的。比如,最简单的一个洗手就有七个步骤,我们每脱一层防护服就要洗一下,摘下一层护目镜,也要洗一次,然后每洗一次手都要完成七个步骤,而且要在20 秒内完成,这对于像我这种完全没有医护经验的普通人来说真的是很大的一个挑战。
拍摄过程中,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第一天穿防护服,很多人都有要晕倒的感觉。我们里面会穿两层衣服,戴一层帽子,然后又戴一层护目镜,再戴一层帽子,所有穿戴完成后,整个人已经是处于透不过气的状态了。穿上整套衣服几秒钟,就开始全身冒汗,整个过程就像是在蒸桑拿,而且你还要讲台词,还要做表演。穿上这套衣服之后,我觉得从我自身的体感上就已经可以体会到所有医护人员的辛苦与不易了。
每天到现场开工的时候,我都会准备三套衣服,拍完几条之后,里面的衣服就湿了,全部都要重新再换一下。但我们所经历的远远没有真正的医护人员辛苦,其实还是差很多的。还有就是我们都是要佩戴N95 口罩的,整个口罩是紧绑在脸上的那种,我戴上一会儿之后摘下来的时候,整个脸和额头上全是红肿的印痕。每天拍完戏后,要往脸上抹消炎膏才能恢复。
这一次的拍摄体验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医护人员的辛苦,也因此在尊重之外,对他们的职业升起了一种敬畏之心。真的想说,很感谢所有的医护工作人员,因为他们的牺牲和奉献,我们才能有现在的幸福生活。希望等到电视剧播出时,所有的观众朋友们都可以体会到医护人员的艰辛,向医护人员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逯恣祯
是爸妈的小孩,也是手术台前的“战士”
《在一起》是一部意义非凡、十分有分量的作品,非常感恩可以出演。在开拍之前,我和很多人的状态一样,都是在家里待着,我也每天都会了解实时的动态,关心疫情有没有好转。医务人员和无数的抗疫英雄的付出让我经常忍不住地落下泪水,有时候甚至都不敢看,因为看着就很心疼。
在当我得知要去饰演一名海军军医大学毕业、支援武汉火神山医院的医生的时候,我内心无比激动。可以通过一名文艺工作者能够做到的方式去表达对抗疫英雄们的感恩,书写对他们崇高的敬意,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饰演的角色叫林晓宁,一名海军军医大学毕业的医生,也是一个“90 后”。她的原生家庭非常幸福,被爱包围,被家人疼爱长大。这样一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要去支援火神山医院,家人肯定会非常担心,所以她瞒着妈妈,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在到医院的第一天,她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的,她怕,如果牺牲了,父母怎么办;但这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父母肯定也会支持她的选择。林晓宁会想爸爸妈妈,会担心爸爸妈妈,她把好与不好的结果全部都已预想过一遍了,一直紧绷着那根心底最柔软的弦,她不能说,但是和家人视频时又忍不住泪流不止。但只要上了手术台,即使是面对重症患者,痰液喷溅,她也丝毫不怕。在这个时候,她是坚定的战士。
在开始拍摄之前,我们在三亚的医院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培训。穿了防护服之后,加上两层口罩、护目镜和鞋套,拍摄短短一会儿,衣服就湿透了。我们进到ICU病房,在医生的指导下学习了如何插管、如何上ECMO。需要使用这些设备的都是重症病人,我当时就觉得很心疼,也被医护人员的敬业精神深深感动。
这次抗击疫情,支援过火神山医院的医护人员中有很多都是年轻的“90后”,正如我饰演的林晓宁一样。在和他们聊天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们那种积极向上、乐观的心态,这种心态能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次谈到林晓宁这个角色,我就很激动,也很骄傲。当我穿上防护服的那一刻,就好像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医生,一种使命感也油然而生,这样的感觉我从业以来都没有过。如今我也有一种更深刻的体验,就是疫情期间能够待在家里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医护人员太伟大了,真的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