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啊,如果你真的有眼的话,请让他复生吧。”
“如果您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仁慈,就请让一个崇高的战士,从灵界归来吧。。。。”
咛唱的最后一段,是霖自行填上的祈祷。
如果说前面的长篇咛唱,还有几分麻木和无奈的顺从,到了这个时候,就真的是字字真心了。
她双手紧扣,抵在额头上,虔诚地伏在地上。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没有金光带翼的天使从天而降,也没有死亡的使徒拉开地狱的门。
年轻的贵族抬起身,没有丝毫意外。
“和以前一样啊。。。。”
是啊,就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差别,无论她多么用心,多么真诚,老人们所说的‘神迹’永远都不会出现,即使他们信誓旦旦地确定一切都是真的。
年轻的时候,霖还能相信他们的解释,直到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和失去,终于让她对那个‘神’绝望,向着长老献上了忠诚。
所谓的真诚,并不能换来想要的东西,什么善恶有报,只不过是骗人的手段。
那些老人,死死守着旧日的信条,至死不渝,可是霖不能,她还年轻,她畏惧死亡,畏惧寒冷,畏惧无果的牺牲。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个妹妹,年轻,但是天赋非凡的妹妹,也许像自己这样软弱的人,可以为了所谓的报恩,而一辈子盲目地跟随在老人的身后,可是妹妹不行。
“她生来就是带着使命的。”
更何况,是长老的神术,救了妹妹的命,因此,为了妹妹,自己可以顶着不孝不敬的骂名,也要让她得到晋升的机会。
只不过,那又得等到何年何月呢?
白金城的制度,本来就是不合理的,长老过于现实的手段和老人们极端理想的信仰,越行越远,甚至到了背道而驰的地步。
霖一直在寻找一个寄托,在逃亡的时候如此,在外区的时候如此,进入内区的时候也一样。
而这些希望和寄托,无疑例外地消亡了。
那个不可思议的剑官,为了保护自己和妹妹,葬身尸潮;那些老人的心,早就和旧世界一起,埋葬在了过去;而长老,那个无情的智者,却也有着致命的缺点。。。。
到最后,霖能够寄予希望的,只有自己身世神秘的妹妹了。
长老曾经向她做出过预言般的承诺,这次远征,必定能够为白金城带来转变,为这个世界带来希望。
可想而知,当霖得知复生剑官的消息时,有多么的震惊和欣喜,尤其是当后者一点点证明自身之时。
但是,丑恶的命运,就像是在戏弄着霖一般,又一次,在她的面前,碾碎了希望的火光。
“果然这个世界,已经被始祖抛弃了吗?”
年轻金灵的心中,生出无穷的悲凉,霖并不敌视养育自己的老人们,相反,她还很羡慕他们。
“至少,有一个足以欺骗自己的‘信仰’。”
也许那些老人,曾经见识过足够辉煌,足够震撼灵魂的奇迹,甚至能够生死相随,又或者是和长老一样,能够狠心到抛弃一切,完全沉浸于冰凉的逻辑之中。
“他们,都是勇者,至少他们都有抛弃一切拥抱信仰的勇气,而我。。。。”
而自己,只是一个运气还不够好的平凡人,出生在这个礼崩乐坏的世界,感受到的一切,冰凉而残酷。
对神明抱有怀疑,又对智者没有信心,只能孤独地苟活在这个世上,永远都找不到出路。
明知道自我欺骗永远得不到结果,但是被绝望和悲伤抓住的霖,也只能把头埋进沙子里了。
所以她尽力地祈祷着:“愿世间之人,皆行你所行,等到时机成熟的那天,黄土,也将吐出死人。”
当她说完这一句后,仿佛是错觉一般,面前的土地,竟然莫名震动了起来。
在那一刻,她确实有几丝震惊般的欣喜,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做出戒备,而是傻愣愣地跪在地上,看着那只遍布磨损和泥土的手臂,直直伸向自己。
像极了墓地中复生的行尸,带着阴暗泥土气息的将近,从泥土中跃出,猛地抱住了眼前的金灵,口中还呢喃着意义不明的话语。
可是霖什么也听不见了,她双目发直,根本不敢相信怀里的‘行尸’会是真的,直到她紧紧地抱住了对方,那坚硬的盔甲而颤动的身体,才让她意识到:神迹,发生了。
那一刻,一个始祖的狂信徒,一个长老的坚定簇拥者,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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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难以置信,但是当霖抱着那个‘剑官’回到众人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坐在小山般的移动大车内,沃千里等内区的人,依旧是震惊和疑惑的。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她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我们都看到了,那个东西,肯定是死透了了的,怎么可能复活?!”
“不不不,这之前疑点太多了,先不说那个下民根本就擅长谋划,那个东西,就算还活着,也不可能能追得上我们啊!”
一周时间,距离那场狩猎,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他们连报告都发给了长老,而对方只是冷淡地回了句按班行事,就结束了。
这确实像是那位智者的作风,和城里的大人们推测的一样:“一旦发现事情失去转机,就会立即放弃,这就是他,绝对理智的长老。”
可现在看来,与其说是接受了任务的失败,倒不如说,是他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这绝对不可能。。。。”
尽管有人提出了质疑,但是对方依然是怀疑的态度,反倒是一直冷静的沃千里,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就还是有可能的。”
闻言,众人立即用谄媚的眼神看向他,尽管年纪尚轻,但是金发少年早已用战绩证明了高贵的血脉。
在大车内也披着装甲的他,拄着手里的长剑,静静地坐着,说道:
“霖,绝不是什么普通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