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也不会成为废人!”
曾经的她,认为剑官只是一群意志不坚定的乌合之众而已,毕竟,连他们的领主都是这样的人。
“既然连他们的领主都是这么地软弱,那么,聚合在他麾下的人,也不过是一群墙头草罢了。”
而剑官们在第二波攻势中全面溃败的事实,更让内区的贵族找到了话口,毕竟,目前唯一明确被守下来的城市,是完全没有一个剑官驻守的帝都。
因此,剑官们广为人知的意志力,战斗力,完全被后来者抹去了,导致的结果,就是沙璃这样的年轻人,自然而然地看不起这些‘过时’的战士。
沙璃原先认为,这些剑官,只是运气好在第一次恶魔战斗中打赢了敌人,而且还是在一个得到了恶魔力量的领主指引之下。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是懦夫罢了!”
而外区老兵们的退让,更让她坚定了自己的观点。
直到她遇见将近。
在那个地下基地中的见面,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当那把巨剑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劈向她的面门之时,沙璃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的挫败和恐惧。
没有任何一丝转机,如此强大的剑势,她相信,那个剑官自己都没有收住这一剑的力气。
在那一刻,后悔,遗憾,害怕,甚至是软弱的祈求,都出现在了她的内心之中。
她的誓言,她的未来,全都要埋葬在这一剑之下。
那个披甲的剑官,身上的每一道曲线都在展示着爆炸性的力量,那些闪着宝石和金属双重光芒的装甲,在那一刻,述说着无可阻挡的事实,借由那把迎面而来的长剑,告见死亡!
然而,那一剑没有落下,死亡也没有到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个剑官无可阻挡的剑势,戛然而止,强大的反噬甚至让他自己都吐了口血。
在击飞了他之后,沙璃这才体会到了绝望之感,几乎要吞噬理智的空虚感油然而生,让她肢体发凉。
“差一点,就差一点。。。。”
当她用顽劣行为掩饰自己的心虚时,内心中重复的,便是这样的低语。
在恐惧过后,疑惑感涌了上来。
“他为什么要停下,难道他不怕死吗?”
明知停下攻击就会被俘获,与高贵的战死沙场失之交臂,甚至可能会迎来折磨,他还是停下了那一剑,即使对于他自己来说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为什么要放弃,就和剑魔一样?”
这个原先早已有了答案的问题,在这一刻被推翻,而新的答案就没能得到,因为不久之后,她就在和蕾娜斯的战斗中陷入昏迷,被赶来的执行官救下。
一直到苏醒的她,得知了剑官博瑟复生的消息。
从他的前半生之中,沙璃又看到了熟悉的故事。
这个剑官,在战斗中放弃了拯救自己女儿,却又因为这一份执着而复生,游走在大地上,护送着涟漪两姐妹来到中枢塔。
“明明有了一个目标,甚至牺牲了这么多,为什么又要放弃呢?难道他不知道改变态度后就意味着失去一切吗?”
而这一次,‘乌合之众’、‘懦夫’,这样的字眼再也无法吐出了。
沙璃望着竞技场中拳脚翻飞的剑官,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何为‘责任的沉重’。
“这就是爱的代价吗?”
在经历了两次失败,甚至在死亡的边缘都游荡了数回之后,沙璃终于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弱小。
尽管她的潜力无穷,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一个孩子,还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金灵。
而那些完整的金灵,有比她强大的地方,也会因此受到束缚。
那个令他们强大,又让他们软弱的东西,就是爱。
望着场中耸立的剑官,沙璃清晰地认识到,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爱上某样东西,为了保护它而不停奋斗,在它受限的时候同样受限。
意识到这一点的她,再也无法说明剑领主的抉择是对还是错。
“那算是懦夫吗?”
她问着自己:“为了千千万万的同胞而放弃自身的利益,接受被蒙尘的命运?”
“这怎么可能算得上是懦夫呢!”
“他们,果然是英雄啊!”
由此,剑官们在她心目中的声望急转直上,从敌视变成了崇敬,特别是将近。
所以,在思考到自己日后的伴侣时,沙璃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如果是他的话。。。。”
一个成熟,睿智,温柔又强大的领导者,胸怀千万家的英雄。
“好像也可以。”
人的喜欢和厌恶真的很难讲清,就像之前,当沙璃想到自己也会有将自己交付给他人的时候,脑海中涌上来的,是厌恶。
“男性,就像是漫这样的家伙吗?”
一想到那些虚伪的家伙,沙璃就感到一阵不悦。
不说其他鼠目寸光的家伙,单说中枢塔中的几位‘青年才俊’,自己的哥哥,只是个斗不过另一个女人的臭弟弟;眼前的漫,又是一个自以为是,吊儿郎当的家伙,油嘴滑舌。
即使是那位执行官大人,在沙璃看来,也有着一种自我放纵般的气质。
虽然不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东西,可是那道心结死死压在他的眉间,让其损失了少年的英气。
可以说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可以让沙璃认可的人,好像就只有眼前的剑官了。
实力强大,即使是刚从死亡中复生,但其恢复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按照他这几个月来展示的力量,过不了几年,他就会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领主了;
温柔成熟,虽然在复生之后,他的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轻人一样,可是数十年来的沉淀,早已将成熟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实时光的沉淀;
而且,样子和很对沙璃的胃口。
半天,直直盯着将近的沙璃,这才回过神来,猛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微红的脸庞,为自己的花痴感到有些羞愧。
当然,在一旁的漫好奇得看过来时,她还是狠狠地斥责了他,让后者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她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