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炀武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说完了这一番话语。
连乾凤灵都多看了他一眼，自从和人类的灵界接触以后，胡炀武已经不可逆转的受到了人类思维的影响。
那些基于记忆而给出的思维本能，现在甚至不需要记忆作为载体了，人类灵界直接将人类的思维本能传导给了他。
而一个底蕴深厚的文明就是有这样的底子，它的每个组成分子，都拥有清晰的意识。
也许在身处那个文明之中还不会展现出来，因为一个集体并不需要如此多样化的个体，可当胡炀武从那个文明之中脱离出来，来到了全新的世界以后。
那些隐藏在灵魂之中的无限可能性，便开始发挥作用。
就像是脱离植物体开始细胞分化的无限繁殖一般，如今的胡炀武，开始展露他灵魂之中潜藏的东西。
“人类的神明。。。。”
一旁的白秋梨轻轻说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感慨。
是的，隐藏在胡炀武灵魂之中，一旦激发便拥有无限可能性的高尚力量，正是人类神明的力量。
而这份力量，和金灵之神，那位被称为始祖的存在差别巨大。
一个金灵脱离了金灵世界这个大集体，便会开始衰退，在消耗完体内的灵力之后，便会死亡，化为废铁。
而人类，在脱离那个集体之后，竟然会昂扬向上，甚至有几分神力觉醒的态势。。。。
“与其说神明创造了他们，倒不如说，他们每个人都是神明。”
“简直就像是人类创造了神明一般。。。。”
和金灵截然不同的演化方式，吸引了贤者大人的注意，她歪着头，眉毛轻蹙，思考起来，这个时候的她，倒是完全符合了她现在的外貌，呆萌呆萌的，难怪阿拉纳会叫她笨蛋贤者。
乾凤灵根本没有精力注意她的蠢萌模样，她紧皱着眉头，虽然没有清晰直观的感受，但是她已经注意到了，由于白秋梨的动手，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生了改变。
尽管她坚信对方的小小举动根本影响不到大局，但是那份脱离掌控的未知感，还是让她很不爽。
在她无法看见的世界里，交错的命运之线，正引导着那股清风徐徐向前，去到另一头。。。。
“起风了？”
陆心陆剑官本能地看了看身后，想要看看是哪里吹来的风，可是房间内门窗紧闭。
他摇了摇头，暗道自己的神经真的是太过于紧张了。
“我认为，兵主一事，关系甚远，还是暂时搁置吧。”
闭目的司徒大公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老人紧锁的眉头，说明了这件事到底有多么的麻烦。
反倒是涟漪摇了摇头：“若是父亲真的做了如此之事，告诉民众也是应当的，不可隐瞒。”
司徒大公有些忧虑地睁开了眼，这位年轻的陛下，确实是一位爱民的王上，凡事都为民众着想，只不过实在是太过于年轻。
要知道这世上的事，不是仅凭着赤诚之心就能做成的。
且不说凤灵先王的故事是否可靠，将兵主这样德高望重的英雄改写，本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兵主大祭已经执行了那么多年，民众已经将他的高尚品德当成了必然，而突然来这么一重可怕的变故，必然会激起轩然大波。
而这一次可不像之前了，女王的退位已经将舆论形式逼向了悬崖边，虽然有着众人悬崖勒马，但是这也意味着涟漪想要做出什么变故来，就要更加小心了。
根基不深的她，堪堪登基，先打破了女王的权威，又要将兵主的荣耀一并扫地，有心人想要反她的话，简直是信手捏来。
信奉兵主的，大多是那些铜银种，在这战斗的时光，最受伤害的便是他们，也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司徒大公的诸多游侠手下，还是带给他不少的一线消息。
那些泥腿子，头脑并不灵光，对于剑领主的认识，也不过是有个英雄曾经为他们说话，最后又死在了上一任的贵族手里，然后凤灵陛下不仅赞同剑领主，而且还手刃了那个昏君，这才有了他们现在的好日子。
可以说从某种角度上，乾凤灵的威信就是基于剑领主建立的，之前那一波弑亲的传言，最终也是由乾凤灵亲自补过了。
在民众的心目中，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能承认自己的过错，已经是很好了。
归根结底，还是剑领主的高尚形象左右着众人。
女王的过错，并不能对剑领主的形象造成任何的坏处，反而让民众更对那位悲剧英雄的喜爱更深了。
对于这种恩怨，民众向来都是喜闻乐见的，擦擦眼泪又能得到几番心满意足，谁不喜欢呢？
可是这一次，是从根基上拆了剑领主的台。
“且不说杀尽恶魔，对于妻离子散的吾族子民而言，恐怕是要拍手叫好，只是这断绝灵界一事，实在是太过于骇人了！”
亵渎始祖的遗体，违背永恒的誓言，简直就是在金灵这个种族的脸上挥掌。
这样的一个种族，还真的有资格宣判自己是和恶魔不同的生灵吗？
想到这，就连涟漪也犹豫了，她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蕾娜斯告诉过她，圣女冕下和女王就在身后的房间内，前者正在维持后者的健康。
也就是说，责任现在落在了她的头上。
剑领主宁负青，她的父亲，到底是一个英雄还是一个枭雄，一切的决断，在此刻都落到了她的头上。
莫名其妙出现的清风拂过她的身旁，却只能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万钧的压力就在她的肩上。
“父亲他，到底应该是英雄，还是枭雄？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从一般人的角度来看，就算他是个枭雄，是个成就大业的不择手段之人，也应该以英雄称之。
毕竟他已经做出了如此的牺牲，也拯救了无数的人，就算是渎神之过，也是无心的。
特别是对于乾凤灵来说，这些错漏，都是她间接造成的，所以她才会违背真理，让剑领主拥有一个无比响亮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