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
独眼咀嚼着这个词,内心百感交集。
作为一个亡命之徒,他自然不大懂什么叫高尚,所以在他的眼中,贵族和那些镶金的武器一样,不过是噱头罢了。
直到今天,他见识了一个堕落贵族只身毁灭虫巢,击败了小山般的虫母。
就算是那样大小的石头,没有个十天半月都无法破坏干净,更别提是一只更加坚硬,还会喷吐热液的虫母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份不可思议让他重新思考起贵族的含义。
独眼不是没有和贵族打过交道,他甚至亲自狩猎过金种的贵族。
他们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设伏,轻松地拿下了那个家伙,而出售他的价格,为黑刺战团的成立创造了最重要的起步资金。
当然,几周后,独眼就在某个大人物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手臂。
所以,对他而言,这些贵族,不过是会动的财宝罢了。
可是将近的出现,刷新了他的世界观,让他意识到,有些贵族,并不只是血种的称号,而是实打实的力量。
提到力量,他当然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疯子,为什么会这么强大!”
暗蛛,这个女人,从他进城的第一天起,就成了他的噩梦。
没什么比那个唇印还要让独眼感到恐惧。
当他在酒馆发表了一番针对某人的狂言后,第二天清晨,他便发现了脸上的唇印。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做到的,女伯爵的刺客悄悄步入他的房间,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守卫,然后悄悄印上了这个唇印。
那个带毒的唇印不仅破坏了他的一只眼睛,还毁灭了他的自信。
有谁能够知道,独眼的残疾,竟然是由一个吻引起的。
他们只是看见了一个吹嘘的狂徒,而当他第二天走出房门的时候,就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睛。
这就是贵族。
他们随时能置人于死地,可他们往往却选择了最曲折的道路----去展现他们的力量。
匪夷所思的潜行手段,无处不在的情报网,还有诡异的麻痹毒素,构成了女伯爵的恶毒之名。
当然,世界上也不止这样的贵族,荒野上不乏千里走单骑的勇士,而几乎毫无例外,这些执着的行者,都是贵族的一员。
千金一诺,能为一句承诺屠灭一城,也会为了弱小者而牺牲,这样的浪漫情怀,就连佣兵也会为之倾倒。
当然,在酒醒之后,他们还是那个无恶不作,唯利是图的小人。
因此,在切实认知到将近前贵族的身份后,佣兵头子不免有些害怕:“必须要找个均衡的方法,至少不能任他宰割。”
正当他盘算着如何谋取更多的利益时,车队已经逼近了沙尘暴的边缘。
“要进入沙暴区域了,注意封闭!”
哨兵们大声通知着,然后纷纷钻进了车内,虽然他们还准备了防沙眼镜,不惧怕沙尘涌进眼睛,可是在这种灰暗的环境,光凭肉眼是无法看清事物的。
四处纷飞的沙粒打在车壁上,发出沙沙啦啦的声音,甚至还夹杂着几声‘咚咚’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风卷来了。
“唤醒那些感知者!”
随着命令的传达,一名佣兵掀开了红布,露出了其中的‘感知者’。
那是一个浸泡在昏黄液体中的脑状物,无数粗细不同的管线从它的各处延伸,链接到外界的屏幕上,随着它的苏醒,外界的环境被呈现在屏幕中。
起伏的地形,还有身后身前的车辆,全都被反应在其中,以另一种形式延伸了车队的视野。
将近就站在一个‘感知者’的旁边,观看它的运转。
几乎无需学者解释,将近就能理解这是什么东西。
“人造大脑,从它的发育情况来看,应该是从细胞开始培养的,并不是活体采摘。”
毫无疑问,这种批量生产的‘装置’,是那位女伯爵的杰作,正是由于这些各式各样功能不同的生物器官,黑蛛之巢才能在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中生存。
而这,不过是罪恶之城的小小缩影而已,甚至连零头都算不上。
那些被摘取大脑,完全作为发电器的‘柴薪’;还有无限再生的‘食用品’;以及固化能量的‘生产者’。。。。
这些,都是女伯爵的功劳,无数鲜活的生命,化作了这座罪恶之城的养分。
那个女金灵,将生命随意践踏,至于尊严荣耀道德,完全地抛之脑后。
若是这座城市在经历了罪恶后,能够浴火重生,那么学者和将近,可能会感到些许犹豫,可是黑蛛之巢的乱象,无疑说明了这是一条错误的道路。
“程序不道德,结果怎么可能道德呢?”学者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技术,终有一天会引导使用者的灭亡。”
“如果一个生灵对生命,尊严,乃至这世界一切的美好,都失去了敬畏和珍爱,那么,终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步入毁灭的虚无。”
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恋,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存在了,那么,这个世界毁灭,又有何不可呢?
将近和学者都为女伯爵的狠毒感到些许寒意,而抛去道德,来到更加现实的层面,很多东西依然值得深思。。。。
“是谁给了她如此的知识?”
人为柴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将近身为人类,是明白的,同样的,金灵也应该明白这一点。
那位女伯爵总有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得到了甜头,自然会向前,可是没理由会吃不到苦头啊!
同胞的反对有多么激烈,将近已经通过调查得知了,可是女伯爵进步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阻碍。
“从跨入活体实验,到形成理论,乃至运用到实践,这中间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
“单凭一个小小的银种,能做到这种程度?”
虽然如今的女伯爵已然晋升金种,跨入五星,可是在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小的银种,被思维钢印限制,被经验所束缚,又怎么可能能完成如此的壮举?
“肯定有谁在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