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小陈，你有话就说。”唐总观颜察色道。
“哦，我就是想咨询您一下，”陈一凡此刻不说也不合适了，就问道，“您说，有那种兼职的业务员吗？每天打打电话，拉一笔业务算一笔？”
“有啊！”唐总用力点头道，“比如说，你要能说服莉莉，让我帮你们把门头换成灯箱，我就能给你拿10%的提成。”
做人不要太现实！
陈一凡感到不悦了，做别人的生意可以，他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私下挣莉莉姐的钱呢。
“呵呵，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说的话莉莉姐不会听的。”陈一凡推辞道。
说着他去拉车门，打算就此告别。
“不要急着走嘛，我也是随便说说，”唐总拉住陈一凡，笑道，“我看你是想找到一条成功之路，对不对？”
陈一凡微微点点头。
“你真是找对人了，小陈，我正想找你这样的合作伙伴呢！”
“合作伙伴？我一没本钱，二没经验。”
“不要本钱，不要经验，还不占用你正常的工作时间，”唐总热情洋溢道，“只要你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就足够了！”
“啊，你说的啥生意？”
陈一凡感到好奇，天下还有这样的生意？
唐总满脸笑容的盯着陈一凡的眼睛，带着一股有些做作的真诚。
“我要告诉你一条成功之路，小陈，咱俩也是有缘。一般人还没看懂这个生意，但我相信你能看懂。”
“别人都看不懂，我怎么能看懂？”
“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你小小年纪就从乡下跑到大城市，靠自己的努力做到厨师，这说明你有过人的本领。”
“您高看我了，唐总……”
陈一凡有种被他粘上的感觉，想一走了之，却又好奇，他到底说的是啥生意？
这时，只见唐总得意的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工资单，拿到陈一凡眼前给他看。
“你瞧，小陈，我刚接触这个生意两个月，这个月的收入就达到了11382元。我没拿什么本钱，也没费什么劲，只是利用业余时间说说话，轻轻松松就能挣个零花钱。”
“啥，一万多块钱，对您来说就是零花钱？”陈一凡吃惊道。
他拿过工资单一看，是安利公司发的。
“小意思，挣钱其实很轻松，只要你走对路，把业余时间利用起来就行。”唐总怡然自得道。
“安利，不是做传销的吗？”陈一凡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你只是道听途说，”唐总摇头道，“大多数人为什么赚不到钱？因为他们总是排斥新生事物。我告诉你吧，安利是来自美国的大品牌，人民日报都给安利做出高度评价，说这家企业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参与者、贡献者和受益者！”
“真的？”陈一凡半信半疑道。
“这能成假的？谁敢开这样的玩笑，是要判刑的。”唐总笑道，“这样，我说也没用，明天下午我来接你，你自己去听成功人士讲课，再决定参与不参与。”
“下午几点，不能影响我工作。”
“3点半开始，6点半结束，你可以提前离开。”
“那好吧，我去听听。但是唐总，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那样的话我就没脸在杏花苑呆下去了。”
“放心吧，小陈，我会守口如瓶的！”
……
陈一凡有点晕。
唐总没骗他，工资单上还盖着安利的章。
其实早在98年的时候，安利就来到太原，销售服务中心设在杏花岭区，距离杏花苑饭馆也就两里地。
陈一凡不止一次看见过招牌，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安利挂上钩。
说到传销，这门害人的生意早就臭名昭著，这几年在政府的打击下才不那么猖獗，但背地里还是有人偷偷的做。
而人家安利的牌子还在，说明安利不是非法的。
如果陈一凡能像唐老二一样，一个月赚一万多元，那不正好符合他的期望嘛，一个月赚两万块钱！
事情就这么巧，他想什么来什么。
不管能不能干成，他都想去听听课，时间挺合适的。
就算做不成他也没什么损失。
陈一凡不由得有些兴奋。
晚上下班后，他找小戴商量这件事。
“做不成，陈哥，咱们做不成。唐老二能做成，因为他认识的人多，咱们认识的人少。”小戴直接否定道。
“谁生下来就认识那么多人呢？”陈一凡说道，“别的都要本钱，做安利又不用自己花钱。做成做不成，明天咱们去听听课再说。”
“我一听课就头疼。”小戴说道。
“你不想赚钱吗？”
“想啊。”
“想赚钱就不能怕头疼。要不付出脑力，要不付出体力，要不付出时间，总要付出一项的。”
“那我愿意付出体力。”
“行吧，”陈一凡没法和小戴交流下去了，提醒道，“晚上你准备一下，穿上你最好的衣服，明天咱们去见识一下成功人士。”
“再成功，也是一张嘴两条腿，乘人不注意还偷偷放个屁。”小戴带着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
“你，嗨，你笑死个人，没法说你了。”陈一凡哭笑不得道。
“哈哈哈，一笑解千愁嘛，”小戴笑道，“对了，陈哥，你打算啥时候买手机？”
“八字有一撇再说，”陈一凡说道，“我想买一个最便宜的手机，能打电话就行。”
“新出来的三星翻盖手机不错，小巧玲珑的。”
“那是女人用的，我买诺基亚直板手机就行。”
“哦，你可以去和莉莉姐说说，让她换一部三星翻盖手机，她原来的诺基亚手机就能低价转给你。”
“你不要乱打主意了，尤其是对莉莉姐。”
陈一凡没好气道。
许多人都想打莉莉姐的主意，唐老二想让她换门头，卖家具的想让她换桌椅。各种业务员上门，烦都烦死了。
陈一凡不想变成这样的人，用虚伪的热情掩饰自己的功利目的，他要做对别人对自己都好的事。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善良。
“陈哥，不是我说你，你又想赚钱，又想对人好，这是不可能的。照这么下去，你迟早会摔跟头的！”小戴警告道。
陈一凡没有说话，默默的点燃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