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陈一凡兴奋不已，就像有一只小鸟在心里飞来飞去的，还唱着动听的歌声。
世界瞬间变得美好，仿佛染上了一层颜色。
他把大枣分给杏花苑的每一个人。
不分也不行，每个人都看到邮递员姑娘和他互换礼物了。
“交城的骏枣又脆又甜，就是好吃，”小孟咬着大枣说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我们山西才有的特产。小陈，你想在本地落户很难啊，不过倒插门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小孟哥，你不怕枣核塞住嗓子，乱说啥呢？”小翠阻止道。
“咱们家小陈又高又帅，一表人才，说不准就有姑娘死心塌地的跟他。”小花好心说道。
陈一凡笑了笑，没吭声。
他脑子里没有倒插门这种想法，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不过李慧贤要是真心对他好，陈一凡觉得也是能考虑一下的。
哎，不听大家乱说了。
陈一凡走进后厨，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这个年龄的他，丝毫没有疲倦一说，最苦的日子已经熬过来了，现在的工作不需要耗费他太多的精力。
赚钱还多。
小戴一边搅拌凉菜，一边在陈一凡耳边嘀咕道。
“陈哥，李慧贤已经对你动心了，说话还脸红。不过你要稳住，不要急于求成，让她主动说出口是最好不过了。”
嗯？
陈一凡打量着小戴，忍不住笑道。
“你谈过恋爱吗？你有成功经验吗？你咋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小戴哈哈一笑道。
“这种事嘛，还要经验？男追女，隔房隔车隔她妈。女追男，一层纸。只要女方主动，这件事就能成功一半。胡勇哥是过来人，不信你问问他。”
陈一凡不由得看胡勇，却见他笑着连连点头，说道。
“小毛孩，知道的还不少。这么说倒是不错，就是有点理想化。现在男多女少，女追男的事情太少见了，哪一个姑娘周围没有两三个追求者。”
这番话，说的陈一凡的后背发凉。
小戴说的只是理论，胡勇说的才是现实。
就拿小花来说，小孟天天守在她的身边，还不放心呢。
哎，要是这样的话，那就折衷一下两人的意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再说。
要是李慧贤能主动说出口就好了。
……
谁知李慧贤也不着急。
陈一凡问过她几次，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出去走走，比如说去公园转转。
李慧贤说父母不让她晚上出来，星期天还有一堆家务活。
等到合适的时候她会说的。
就这样，两人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关系，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到了1999年10月中旬。
不了解李慧贤的真实态度，又不给他出去表白的机会，陈一凡感受到了一种煎熬，那是暗恋的滋味。
也不能说是单相思。
陈一凡能察觉到，李慧贤是喜欢他的。偶尔几次他手头忙抽不开身，让小戴替他去取报纸。这个时候李慧贤就不走，一直等他忙完出来，两人说几句话后，她才会离去。
有了一种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
但李慧贤似乎有心事。
就是那种面对重大决定，一下子难以决断时的样子。
毕竟，两人每天早上都会说几句话，她大致上已经了解陈一凡的情况。陈一凡家里人口多，不是务农就是打零工，这样的事情陈一凡是不能隐瞒的。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陈一凡要找的是和他过一辈子的老婆。
于是，恋爱与否的决定权，交到了李慧贤的手里。
还真让小戴说对了。
必须等李慧贤主动开口。
陈一凡要追求她的话，中间隔了不止一座山。
太难了，一个乡下孩子想在城市里赚钱还是可以的，但想找一个城里的姑娘做老婆，简直比登天还难。
……
“陈哥，你再等她两个月，到今年年底为止，不行就算了。”小戴提议道。
“为啥？”陈一凡问道。
“你没听说？2000年金木水火土五大星球，会和太阳、月球连成一条线，那就是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小戴说道。
“你每天脑子里装的啥玩意，这也信？”陈一凡苦笑道。
“也信也不信，呵呵。”小戴说道，“反正，你俩这么拖着，让人看了都难受。她迟迟下不了决心，你也不能说，我都看不下去了。”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在等我开口？”陈一凡分析道。
“我想，有一点点这样的可能，”小戴说道，“我看出来，她最近有些忧愁，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那你看，她到底喜欢不喜欢我？”陈一凡追问道，因为小戴这个机灵鬼还是有判断力的。
“喜欢你是肯定的，就是她不知道能不能过了她妈那一关，所以她才变得憔悴。”小戴说道。
“呃。”陈一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确实，李慧贤有一些憔悴，她的眼中增添了一丝忧郁。
每次相见说完话，她总是望着陈一凡发几秒的呆，然后才骑车离去。
她在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陈一凡的心里好难受。
“小戴，我下决心了，不想等了。”
“陈哥，你下了什么决心？”
“我决心和李慧贤把话说清楚。”
“你想清楚再说。”
“不想了，我受够了。”
两人之间微妙的状态持续快半年了，谁也不肯往前走一步，于是就变成一种折磨。
或者，是李慧贤担心家里人不肯接受陈一凡。
或者，是她过于保守，不好意思主动说。
总之陈一凡想做个了断。
要不确定恋爱关系，要不就画一个句号。
“也好，赶在世界末日前说清楚，死也死个明白。”小戴点头赞同道。
“要是她拒绝了我，那地球爆炸我都不在乎了。”陈一凡说道。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有时间。
陈一凡去和大薛借了面包车，小戴开车拉着他去找李慧贤。
开车快，在街区里绕几圈肯定能找到她。
邮递员深绿色的制服和自行车，在人海中是格外醒目的。
……
十几分钟后，两人就看到李慧贤。
她骑着自行车沿街而行，马尾在风中摇摆。
“找到她了。”陈一凡激动道。
“也可能不是她，咱们会不会看错人？”小戴语气惊慌道。
瞬间，陈一凡就知道小戴为什么惊慌了。
因为在李慧贤的身旁，有一个年轻男子骑着车，和她并肩前行！
一个响雷在陈一凡的头脑中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