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不知带着一众弟子为那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小村庄善后完毕回到同悲谷的时候,就看到了宁不言和秦不语两人在同悲谷的主峰上打了起来。
见到这两人,苏不知是两眼一黑,就连苏不知身后的弟子也是一脸‘又来了’的表情。
宁不言此人我行我素,在她的眼里,想做的事情就会去做,不想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听,根本不考虑后果,甚至不管别人说了什么。
而恰好秦不语喜欢好看的人,秦不语恰好也就看上了宁不言的皮囊,总是粘着她。
甚至有一段时间还扬言说要就算宁不言是个女子又怎么样?她就是想当宁不言的道侣。
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的宁不言就像块冷冰冰的铁,捂不热也化不开,更不懂秦不语为什么只缠着自己。
好在那个时候他们的师尊,同悲谷的创派老祖钟不悔还活着,面对自己两个徒弟之间的情愫也没有视而不见,而是耐心开解。
钟不悔对秦不语说,强扭的瓜不甜;对宁不言说,总要照顾一下别人的心思。
但宁不言这个人并不知道怎么照顾别人的心思,甚至还问钟不悔为什么秦不语不照顾她的心思?
带着这样的心思,根本不可能与人好好相处。
所以不知不觉之间就得罪了秦不语,虽然事后宁不言也觉得不妥,甚至和秦不语道歉了,但是秦不语还是看到宁不言就要酸两句,如果不开心了还会和宁不言动手。
现在估计就是秦不语心情不太好,硬要和宁不言动手。
好在苏不知现在回来了,站在两人的中间看着已经是水火不容的两个人问道,“你们二位今天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打起来了?”
秦不语咬着牙,看着宁不言哼了一声,走到苏不知的面前,“他又随便带孩子回来,明明年前师兄就和他说过了,同悲谷这几年暂时就不收弟子了,结果他还是带了个孩子回来,我这是为师兄你出气呢。”
秦不语作为同悲谷的长老,也已经一百多岁了,但是偏偏长了一张圆润的娃娃脸,一说话就像是撒娇,瞪着人的时候也像是在娇嗔。
苏不知也想过,如果宁不言和秦不语凑成一对结成道侣也不错,两人一动一静,也算是互补,但是无奈宁不言不开窍啊。
宁不言听着秦不语的这番话,稍微能察觉出来秦不语是对人不对事,她对自己不满,所以说到自己的时候总是夹枪带棒的,所以干脆就默默地躲到苏不知的身后,也不说话。
苏不知看着这两人这样,便问道,“所以你就和不言打起来了?”
“我是为掌门师兄您出气。”秦不语强调。
“那不言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现在在哪?”苏不知问。
秦不语说,“在我药庐那。师兄,你都不知道,她把那孩子带到我的药庐那的时候,我都替你生气,她这不是阳奉阴违吗?”
“既然你都让那孩子在你药庐那了,不就是也想救这孩子吗?为什么还能和宁不言打起来?”苏不知有些头疼,他知道秦不语与宁不言不对付,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不对付。
秦不语义正言辞道,“为掌门师兄您出气啊,宁不言都不听您的话!”
苏不知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着秦不语现在这话说的是好听,但实际上就是想和宁不言打一架吧,但秦不语的心思也不能戳破,于是他长叹了一口气,“今天早上不言自己一个人去了我们山下那个无名村庄,救下了里面唯一活着的孩子,现在带回来救治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语你就不要揪着这个点不放了。”
随着苏不知一起回来的还有易修这些同悲谷的小辈,通常情况下看到师尊师伯师叔们在这里闹着,要不会选择没看到,要不就会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自己也被牵连。
但是易修看着宁不言遇到了什么困境一样,便赶紧走上前去,帮着宁不言开脱,“对啊,秦师叔,宁师叔大早上就去救人的,他带回来的孩子是那个村子里唯一活下来的孩子,不救那个孩子,他可是会死的。而且您没看到宁师叔身上都带着点伤吗?”
秦不语听到宁不言受伤了,便往宁不言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果然原本青色的长衫上是有那么几道破碎的口子,脸上也有点脏。
只是这些年来,秦不语看到宁不言就没由来地不开心,所以也没有注意到宁不言身上的不对劲,所以便对着宁不言硬邦邦地说道,“你遇到了什么,为什么不同我说?说了我就不会和你吵起来了啊!”
宁不言一板一眼道,“是你看到我就要先动手的,并未让我有机会说……”
“你这是在怪我咯?”秦不语目露凶光。
眼见这两人又要打起来了,苏不知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现在也不是看你们两人打架的时候,不言带回来的那个孩子呢?在哪里?我们要去看看,能不能将这个孩子救醒,我们有事要问他。”
秦不语看着苏不知如此模样,便带着苏不知一行人往自己的药庐去了。
因为这些事情与同悲谷的弟子无关,再加上今天的秦不语明显看起来面色不善,所以苏不知也没有让弟子们跟着自己一起前往秦不语的药庐。
苏不知怕秦不语和宁不言气场不合,容易再打起来,便询问了一些宁不言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的问题。
秦不语有事做,也就没有空搭理宁不言,所以在说明宁不言带回来的孩子的情况,也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心中的不解,她说这孩子受的伤不严重,但是却有一股力量困着孩子,不让这孩子醒来。
跟着秦不语来到药庐以后,宁不言看着被梦魇住的烛燎,心中有些不解,“是什么东西困住了这孩子?”
秦不语瞪了宁不言一眼,“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困住了他?你把人带回来了,你说说看是什么情况吧?”
一般情况下,秦不语是不会和宁不言好好说话的,一是因为有旧仇,二是因为宁不言说的话也不是那么好听,容易一言不合就和宁不言生气,然后就和宁不言大打出手。
但是现在有苏不知在旁边,秦不语好歹会收敛住自己的脾气,只是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带着自己的脾气。
好在宁不言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问题,而是仔细回忆了一下,“我初见这孩子的时候,是正月十五,他倒在无人的陋巷里,几乎被雪埋了起来。我救他的时候,他好像吸引来了很多的黑雾,我本来觉得那些黑雾没什么,但是今天我去谷外的那个无名村的时候,却发现那些黑雾聚集起来,居然能将我的修为吸走。”
“吸走你的修为?”秦不语愣住了,“你虽然不是什么可以马上飞升的修仙者,但也不至于被黑雾吸走修为吧?再说了,同悲谷方圆百余里都是我们庇佑的地方,怎么会有不长眼的东西敢对你下手?这黑雾是什么妖魔鬼怪?还是你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其实也不怪秦不语觉得惊奇,实在是这话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天方夜谭了。
现如今天灾不断,又有妖魔横生,所以修仙者所在的门派方圆百里都有受到修仙门派的庇佑,再加上宁不言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在修仙界也是有一定名气的,什么人敢对他下手?
这是不把宁不言放眼里还是不把同悲谷放眼里?
抑或者这是在和同悲谷叫嚣呢?
宁不言想了想说,“我会怎么得罪人我是不知道的,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得罪你的。所以你的最后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前几个问题我们得想想应该怎么查了,毕竟是在我们同悲谷地界出的问题,我们总得保同悲谷这一方安宁的。”
这话一落音,苏不知便伸手放在了宁不言的额头上,皱着眉头说,“你这也没有发烧啊,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人话了呢?”
从前宁不言才不会解释这么多,现在宁不言不仅会解释了,还会思考了,不仅是思考了,而且还有了那么一点人味了,看起来就像是生病了一样。
秦不语听了以后有点生气,“什么叫说的都是人话啊?她还不知道怎么得罪我的,我不觉得她说的话是人话。我都为了她的事情,生气了一百多年了,她居然不知道怎么得罪我的。”
“那你想让她明白她是怎么得罪你的吗?”苏不知看着秦不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你不想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还是听听看不言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