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乱来。管好神医门和小布丁就好了,以后传话这种小事也无需亲自来。”
“属下这不是担心你嘛!”白溪瑞见夏未晞有些不高兴,连忙道:“好啦主子,我知道了,以后乖乖坐镇神医门,给你守好大后方!”
这时,小米团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看到白溪瑞,开心地咧开了嘴,“溪瑞哥哥,你怎么来啦?”
继而,笑容又立即消失,“是不是哥哥出什么事了?”
不然溪瑞哥哥怎么亲自来了?
“没有,小米团放心,你布丁哥哥身体倍儿棒,昨天还突破了王阶呢!”
小米团葡萄般的大眼睛惊喜地睁大:“哥哥又突破啦?那我也要好好加油了!”
突然,外面“哗啦!”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
夏未晞听到屋外有动静,知道是鬼婆,“鬼婆婆,你进来吧!”
“王妃有事,奴才应当回避……”鬼婆一边慌张地将什么东西藏在身后,一边说。
白溪瑞眼疾手快,冲过去就将她手中的东西抢了过来,“你这丑婆子,藏的什么?”
“溪瑞,不得无礼!”
夏未晞厉声低喝,“她是我在王府最值得信任的人,鬼婆婆。鬼婆婆,这位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白溪瑞。——溪瑞,道歉。”
白溪瑞撅了撅嘴,不情愿地道:“好啦,刚刚是我无礼,对不起了鬼婆婆。”
说着,他将抢到的东西展开,是一幅画——之前挂在夏未晞灵位上的画。
两条黑线从夏未晞额上滑下,仿佛被人看到了不忍直视的丑照。
果然,白溪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子,这是你吗?这也太……好看了点儿。”最后这句,明显是反话。
不好意思的应该是夏未晞,一旁的鬼婆婆却憋红了脸,想要从白溪瑞手中将画抢回来,“白公子,请将画还给我。——王妃,当年给您设灵堂时,没有画师画像,奴才只好自己画了一张,有冒犯之处还请王妃责罚。”
夏未晞愣住了,鼻子蓦地一酸。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是宇文衍请的三流画师敷衍的一个画像,结果竟然是鬼婆婆画的,也就是说,当年宇文衍连一张画像都不愿给她!
白溪瑞也愣住了,心中不由得对这个丑婆子升起了一丝敬佩。
他恭恭敬敬地将画卷好放回到鬼婆手上,“对不起,鬼婆婆。刚刚是我没看清,你画得很好,王妃能有你照顾,我也放心了。”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打心底里的好是装不出来的,鬼婆对夏未晞就是这样。
白溪瑞甚至有些自惭形秽。
见气氛突然有些沉重,小米团眨巴着眼睛,机灵地跳下床,“娘亲,我们将画挂起来吧!”
“使不得使不得,小郡主,王妃,这个……是……是遗像。”鬼婆婆心中感动,却仍旧摆手。
夏未晞眼角弯起发自心底的笑容,“婆婆,你就听小米团的吧!这就是一张画像,人死了是遗像,人活着,就是人像了。”
“王妃如果喜欢,我再去请画匠来画,这个太……”虽然是自己费了很大劲才完成的心血,但鬼婆婆知道画得确实很丑,她还曾因这张画被其他下人嘲笑过很多次呢!
“不用,就这幅。谁画的也没这幅对我来说有意义。”夏未晞满脸真诚地看着她。
浑浊的泪水从鬼婆婆眼角滑下,布满皱纹的手颤抖着,“谢谢王妃。”
“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谢谢你,让我在翎王府有了归宿,不论是曾经的灵魂,还是现在的身体。”
鬼婆婆不停地抹着眼泪,“王妃……”
“时辰不早了,我先去趟宫里,小米团就麻烦你照顾了。”
“王妃放心,奴才一定尽全力照顾好小郡主。”
“娘亲放心吧!”小米团也笑眯眯地道,这世界上,能欺负她的恐怕还没几个呢!
……
为免王府的人生疑,夏未晞让白溪瑞先回神医门,自己换好衣服准备去王府门口,鬼婆婆和小米团非要送她。
此时的翎王府门口,一左一右分别停着一辆绣着鹤纹的轿子和一辆富贵红的轿子。
身着女眷宫服的夏安宁一出门就注意到了左边的鹤纹白轿。
轿顶一只白鹤栩栩如生,马夫一身白衣不同于一般的下人,连马都是通体雪白,俊逸非凡。
这一整套配置,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独特的品味,高雅而不媚俗。相比之下,那辆红色的轿子就显得分外俗气了。
王爷还真是贴心啊,居然准备了两辆轿子让她选。
夏安宁想也没想,开心地朝鹤纹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