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白天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入的香客早已悉数散尽,此刻的白云观四周寂静得可怕,观门紧闭,放眼望去观内一片漆黑,只有一点微弱的烛火闪动。
齐殷和青谖二人静悄悄地翻过院墙,来到屋顶,找到了亮灯的那间房,这正是李炳旦所在的丹房。
齐殷轻轻地揭开一片瓦,两个人四只眼睛凑到一起,只见李炳旦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捏诀,闭着眼睛嘴里振振有词。
紧接着无数条黑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被吸收进了眼前一鼎巨大的丹炉里。随着黑气愈来愈浓郁,丹炉里“砰”一声燃起了一片火光。
李炳旦睁开了眼睛,似乎觉察出了异样,警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屋顶,齐殷迅速地将瓦片盖上,青谖赶忙发出一声猫叫,学得活灵活现,齐殷笑着看了青谖一眼,投去赞许的目光。
此时,屋内冒着烟气的炼丹炉吐出了一颗红色的丸药,吸引了李炳旦的注意。他忙取出了那枚红丹,放入一个锦盒里,置于袖中,开门行云而去,齐殷和青谖赶紧追了过去。
李炳旦一直飞至皇宫,在晚晴宫前方停了下来。
太监手持拂尘在门外来回踱步,一看见李炳旦,忙说道:“李天师您可算来了,皇上可等着您呢。”说着赶忙开门让李炳旦进去。
李炳旦进了卧房,看见皇上和晚晴正衣不蔽体地躺在榻上调笑,他早已习以为常,毫不避讳,正要行礼,皇上一看见他来了,顿时两眼放光,忙说:“免礼免礼,东西呢?”
李炳旦恭敬地献上锦盒,宫女接过锦盒递到皇上面前,皇上打开一看,说道:“今日这神仙丹怎么看着比往常小一些?”
“禀皇上,这神仙丹都是每日现炼的,自然有大有小,不过功效都是一样的,还请皇上放心。”
皇上听了,便就着水服下了丹药,露出一脸心满意足的表情,说道:“这神仙丹果然恰如其名,服下一颗快活似神仙,不知要是一次服用两颗,这功效会不会加倍?”
“皇上,这神仙丹虽好,也需适量而食。如若过量,恐损龙体根基,到时候便得不偿失了。”
“行了,朕也就是随口一问。辛苦天师了,你先下去吧。”
李炳旦应个“是”字,正转身要走,皇上又叫住他,吩咐道:“明日早些时候来,不可再误了时辰。”
“皇上,炼丹不易,或是人手不够,或是药材不全,再说这炼不练得成也要讲究机缘,所以还望陛下恕罪。”
“朕不是在怪你,你若是什么难处,要人还是要钱,尽管提就是。只一点,务必保证神仙丹的每日供应,这是雷打不动的,知道吗?”
“是,臣一定尽心尽力,竭力而为。”说完李炳旦便退下了。
片刻间,神仙丹的药性已经上来了,皇上急不可耐地将晚晴抱到床上。
齐殷和青谖隔着宫墙,听见里面的动静,顿时窘得面面相觑,面红耳赤,不知是走是留。
所谓“非礼勿听”,齐殷和青谖两个人都不便再听下去,便互相使了个眼色离开了。
两个人默默地走在回广源寺的路上,刚才的一幕对两个情窦初开的人来说太过**,以致于两个人有些尴尬,彼此都不敢靠得太近。
眼看就要到广源寺了,齐殷到底血气方刚,热血一涌,猝不及防地将青谖压靠在了树上,拼命地吻了起来。
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今天的齐殷似乎与往常不一样,他的吻是带着侵略性的,青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被夺走了。
此时,齐殷的手忽然覆了上来,炽热的眼光好似要把人灼伤,青谖双眼迷离地看着齐殷,使得齐殷更加意乱情迷,情不自禁地正要向青谖的衣襟底下探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木鱼声,是广源寺的僧众在做晚课,木槌“笃笃”,声声紧扣,每一下都好像敲打在了心上。
佛门圣地,岂容情欲沾染?自己这样岂不罪过?齐殷这才恢复了理智,抱着青谖冷静了一会儿,渐渐平复了气息。接着,又替青谖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头发,最后温存地一吻,牵着她的手缓步走向广源寺。
直至寺门口,两个人才松开了手,彼此深呼吸一口气,假装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寺里。
等方丈晚课完毕,两人向方丈汇报了下他们的发现。重点是李炳旦吸纳的黑气,以及为皇上炼制的神仙丹。
方丈听了,若有所思。齐殷问道:“师父,您是有什么对策吗?”
“待为师想想。天色不早了,你们先下去歇息吧。”
两个人又过来看了看疏桐,得知她已经吃过药安稳睡下了,便各自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