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话外都有点莫名意味。
施云青不敢置信地抬眼,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她感觉自己羞得耳朵都有些发烫,隐约还有刚才被他轻托住的心慌感。
她羞愤难当,抓起掉落在地上的包转身就走,恨恨的想着。
自己真的是信了他的邪!还以为他真的有多良心发现,没想到还是这么的…这么的…
看着气冲冲走远的人,顾西洲漆眸递染上笑意。
指腹微微一摩,似乎还残留着细腻温软的触感。
先前只听到她说到城北大道,顾西洲还以为是这边的某个小区,他抬眼看了看往另外一道密密麻麻的住户区走着的人,跨上机车追了上去。
“你家还没到?上车送你回去,保证不闹你了。”
“不,不用了,再见!”,施云青心下一慌,赶紧拐进人潮涌动的小巷。
开玩笑,她哪里还敢让这个“瘟神”再送?她躲都来不及,哪敢让他知道自己住哪里?万一他再好死不死跟王秀芬碰上,她都不敢往下想!
在家躺平的周末晃眼就过,周日下午施云青正收拾着准备好带回研究所的物什。
“哎哟,你这样摆要放不下的,我来我来,你把这汤给喝了吧。”
王秀芬端着一碗汤进来,看见女儿收拾好的包,嗔怪了她一眼。
施云青小口小口的抿着汤,嘟哝道,“你给我塞这么多东西,能放得下才怪。”
王秀芬杵了杵她额头,“下礼拜你们项目组要外出一周,东西不带全有你苦头吃,这两罐炒好的芝麻糖你带去给周老教授。”她又恍然想起什么,转身去柜子里面拿出两件褂子,“我前几天刚织好的,天气慢慢开始转凉了,你也记得带上。”
施云青接过来看了看,柔软细密的羊绒丝线,斜口式的衣襟,手工盘绕的梅花扣,领口处还用淡淡的胭脂粉绣了一朵梅花,是母亲一贯的针脚样式。
王秀芬手巧,从自己小时候开始,一应的小裙子,坎肩褂子这些都是王秀芬亲自缝制,父亲爱梅,她便习惯性的在缝制的衣服上丢绣上一朵梅花。
施云青垂眼看着那朵梅花,眼中微热,“妈,老家那边,有爸爸的消息传过来吗?”
王秀芬手下一顿,想起失踪多年的丈夫,神色黯了黯,轻声说,“还没。”
又转而去安慰女儿,“你不要忧心这么多,你在研究院那么忙,你就安心做你的研究,等你爸爸回来,我也算没辜负他的交代,等会早点回研究所,天黑了不安全。”
而后她刚一回到研究所,好友陈羽然的电话就连环轰炸过来了。
“你怎么回事儿!你上周跟黄琪打架怎么没叫上我?!”
“...............下次一定叫你。”
“嘿嘿,你这么能忍的人,能把你惹毛了先动手也是稀奇,不过你们组里的人也太冷血了吧?组长都被人打上门了,就没一个人站出去帮你的?这以后见面不怕尴尬吗?”
“............也还好吧。”
自从15年前父亲失踪,苏家被洗劫一空后,施云青就体会透了人情冷暖,受了不少白眼,在跟母亲相依为命的这些年,被亲戚逼迫过,被工人们谩骂过,甚至被追债的拿刀威胁过。
较比于这些,尴尬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她却高估了别人。
她发现本来还有说有笑的科室,只要她一进去,就会变得安静下来,并且组员们都低着头很忙的样子,看都不敢看她,连平日里面最开朗活泼的莹莹也是欲言又止的神色。
施云青,“...........”
没办法,眼看着今天下午就要出发去基地,她只要去找周教授来安排这次的组队跟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