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软弱无能的富贵乡里长大的公子哥儿,什么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林蔚兮摩挲着手中的碎纸片,命人将尸体放下来安置,“我四哥哥一贯是风花雪月,秦楼楚馆中的常客。可是这一年以前却突然转了性子,硬是要迎娶一个茶馆老板的女儿作妻子。”
“为此不惜离家出走,与我父亲起争执,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可这婚后却是如愿以偿,他不仅收敛了性子,反倒是夫妻和睦,生下一儿一女。所以怕是这一家老小,就是他生命里最在意的东西。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儿女,他心甘情愿赴死,保守住所有的秘密。”
林安死后,一切存疑。
陈大人立刻命人从当天晚上当值的狱卒之中找寻线索,从活人的口中吐露出来纸条的真相。
那些碎纸片经过反复拼凑和辨认,果真与林蔚兮分析出来的别无二致。
在这个关键时刻,七王妃突然传信来,要与林蔚兮私下里见上一面。
“我有孕了。”她冷不丁冒出来这一句,“从科举舞弊这件大案开始之后,殿下终日悬心、夜不能寐,当然也就没有心思去宠幸府中别的女子。我手上有你给的迷...情药和助孕药,他歇在我房中的时候变多了,自然也就怀上了身孕。”
林蔚兮赶紧搭上她的脉,“喜脉强劲有力,胎儿安康,微臣恭喜王妃得偿所愿。”
“可能看出来是男是女?”
“不到三月,时间太短,微臣不敢笃定。”
“如果这一胎是个男胎,我以后的指望就全都在他的身上!如果这一胎是个女胎,也无所谓,至少证明我不仅能为皇室诞育血脉,我与殿下之间亦有夫妻情分,就没有人才敢轻视我,也没有女人敢爬到我的头上来!”
“王妃可能寻到七皇子和林安之间私下勾结的证据?”
“他的书房之中也许会有一些书信的往来,可以证明此事,但并不能完全置他于死地。”
“能令皇上生疑也是好的。”林蔚兮洋洋洒洒写下一张药方递了过去,“王妃有孕之事暂时不要往外传,安静养胎,切忌情绪波动,按时服用安胎药。”
“多谢林大人,这个孩子,现在就是我的半条性命。”
隔日天色擦黑,七王妃便趁着七皇子在外公事未完,悄悄潜入他的书房之中,准备临摹下来几封书信。
她预感不好,“派人去将林大人请来,她在这我至少能心安些。”
“是,奴婢这就去。”
林蔚兮从大理寺匆匆赶来的时候,正发现七王妃被七皇子死死地掐住脖子抵在墙上,半丝怜惜没有。
“秦芳华!别以为你是这王府的王妃,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本王才是这王府的主人!说!你跑到我书房外面鬼鬼祟祟是为了什么?”
“殿下!”
眼瞧着七王妃差点被掐死,却又说不出话来,林蔚兮急中生智,“王妃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殿下,她怀上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