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宴席,奢靡,热络。
酒至半酣,扬州一众官员倒是抛却了方才所有的战战兢兢,竟是和景泽同推杯换盏了起来。
交谈之间,倒是让林蔚兮将这些人的底细摸了个清楚。
他们之间,看起来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可实际上他们也都是心怀鬼胎,各自为政。
若能挑拨……
林蔚兮在宴席散去之时拦住了扬州知州,她的笑容令微醉的对方晃了晃神,“林大人……林大人,在下醉了……失态了……还望大人勿怪!”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她又是令人目眩神迷的一笑,“庞大人,您如今虽是知州,在这扬州一人之下,但距离那知府之位亦是一步之遥。殿下有意在扬州培植自己的心腹,来日也好在京中皇上面前说得上话。”
“您若是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殿下自然也会用高...官厚禄回报于您。”
“真……真的?”
“千真万确,本官与殿下关系匪浅。我说的话,便是殿下的意思,否则我又如何会来找您说这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呢?”林蔚兮又是上前几步,拉近距离,“可这裴大人,在位子上的时间久了,难免心里总有自己的小算盘和心思,殿下心中着实不喜这样的人物,只想着要个忠心耿耿的憨厚人。”
庞仁有几分醉意,听闻此话早已是又惊又喜,谁会心甘情愿一辈子屈居人下呢?
“下官正是这样忠心耿耿的人啊!下官最是憨厚!”
“那就得借助庞大人您的手,将裴大人往下拉一拉,这贬了职,您这位知州不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代知府,乃至知府了吗?”
庞仁声音渐渐低下去,“林大人,裴府有一本内账……”
待他走后,景泽同才慢悠悠地走出来,“你蛊惑人心倒是很有一套。”
“哪里谈得上蛊惑,分明是见利忘义。”林蔚兮拿出两套黑漆漆的夜行衣,“今夜皆是醉酒,我又在那酒中下了药性极其凶猛的昏睡药,他们也许会一觉睡到明日清晨。”
“所以就委屈殿下了,今夜要和我一起夜探扬州塔了!”
“与你同往,本王求之不得!”
扬州塔,关押犯人之地,他们在此被囚禁,辛苦劳作,待到期满,便可根据律法遣送回乡。可若是重犯,便要在这里辛苦上一辈子,直至死亡。
守卫巡逻极为严密。
贸然出手,动静太大。
林蔚兮干脆在附近上空点燃了一些迷...药,让那些守卫无声无息地晕厥了过去。景泽同拽着林蔚兮的手小心地走了进去,“小心些,这门口处可能会有机关!”
迎面便是嗖嗖的冷箭,冲着二人奔袭而来。
景泽同将她拽到自己身后,提着短剑抵挡着冷箭的侵袭,复又借力飞身而起,将那发出暗器的机关破坏掉,这才得到了片刻喘...息的余地。
“本王看过这里的地形图,再往前走,就是关押那些犯人的地方了。”
一日的辛苦劳作,夜间却也不得安眠。
映入眼帘的,仿佛真真切切是一场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