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萱被她质问地哑口无言!
说到“证据”,那日宁悠然与程留在渡月楼吃饭,或许能够作为证据。
可眼下她怎能将此事摆上台面来说,那不就摆明她在盯着宁悠然吗?
“我、我也是为了姐姐好,若是京中传起绯闻,你一个妇道人家要如何自处,清宴的名声又该怎么办?还有相府——”
“够了!”
不等她凄凄切切说完,宁悠然已经厉声制止,“你若还想作戏,我今天就与你扯个明白!”
“你若真的为我着想,百花节时为何不知分寸拉着我夫君结队?”
“你若真的知道避讳,他与你私会时为何不把他赶出去?”
“你若真为相府着想,为何几次三番不顾妻妹的身份到南苑胡闹?”
宁悠然虽然气愤,口气却不带半点无理取闹,一桩桩一件件问得二人半点反驳不得。
当下宁萱萱便有些腿软,直往凌清宴身边靠去。
“你怎么不直接扑他怀中得了!”
她轻蔑看着二人,“要恶心人回你自己院中恶心,别在此处脏了我的院子!”
看着忽然暴起的宁悠然,宁萱萱心中又气又怕,这个女人受了什么刺激,怎会闹到这样不管不顾的地步!
再留在此处只怕不但讨不到便宜,还要吃一个大亏。
若宁悠然将此事传扬出去,自己在五皇子面前要怎么辩解?
可即便要走,她也不能白白让宁悠然占了上风。
宁萱萱当即落泪朝凌清宴委屈看去,“清宴,我今日真的不该来……”
“不论我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姐姐的偏见,”她伸手拭泪,“既然我已经成了你与姐姐心头的一根刺,日后我便再也不会出现在南苑。”
她凄惶抬起头,脸上神色令人心疼,“不但是南苑,日后你们二人出现的地方,我都会避开些,我、我先走了……”
可宁悠然怎么会吃她这套,同样的戏码以前不知上演过多少遍,结果呢?
宁萱萱那寞然离开的背影,本就令凌清宴心头不是滋味,她走得这样急,自己甚至来不及替她维护一二!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宁悠然冷然补了一句。
凌清宴骤然转身,凌厉看了她一眼,冷冷一笑,“我真是小瞧你了,这些话只怕在心中酝酿已久,今日总算不吐不快吧!”
宁悠然心下凉意渐生,自己方才说的哪一件不是事实,看他这态度竟好似自己编排二人一般!
“还真让大人说对了,”宁悠然浑然不怕,“她若不是走得快,我可能大耳瓜子已经招呼上去了!”
凌清宴骨节分明的双手紧紧攥了攥,抑制片刻,才从凉薄唇间寒凉骂出一句,“疯妇!”
骂完他便决然转身出门。
宁悠然眉间煞气凝结,心中的委屈骤然迸发!
指尖触到桌上的茶盅,她想也不想,一把拿起朝他背后狠狠掼去!
“滚!”
忽然——
小腹传来一阵绞痛,紧接着一股暖流自她腿间滑落!
宁悠然脑中一白,满脸尴尬!
怎地这个时候来了葵水?!
幸好幸好,若是方才来了,那才真的要社死了!
她正要回里屋更衣,却见云儿匆匆进屋,“夫人别生气了,大人——啊!夫人你、你……”
云儿瞥见她月白的裤子上,赫然一抹殷红,登时吓得脸都白了!
“别担心,是葵水。”
宁悠然皱眉,正要让云儿去准备裤子,忽然一个念头跳进脑中!
之前她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让怀孕一事顺理成章地过去。
可还没等她找到,凌清宴便领兵南下,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眼下不正是“落胎”的好时机么?!
“云儿,来!”她赶忙招招手,在云儿耳边轻声几句。
云儿听罢眉头一舒,低声应承,“夫人,我这就去!”
说罢,她将宁悠然扶到里屋,立刻转身慌乱奔往院中,“小樱、黄嬷嬷!夫人见红了,快找府医来!”
院中,小樱与灵仙正在洒扫晾衣。
一听这动静,小樱立刻扔了手里的衣裳,急切询问,“好好的怎会见红,我现在就去叫府医!”
黄嬷嬷也慌忙从厢房出来,和云儿一道急冲冲进了宁悠然房中。
灵仙不敢妄自进屋,站在院中眉头紧皱,朝房中张望一眼,走到床边细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功夫,小樱领着府医匆匆赶来,一探脉息,府医满脸惊慌失措,“夫、夫人的身孕只怕是……”
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宁悠然悲恸抬眸,“只怕什么,你倒是说呀!”
“只怕……只怕保不住了……”
“啊!”云儿险些跌坐在地,哀声惊呼,“你可看清楚了,夫人怎会……!”
当初宁悠然为了保密,让云儿对假孕一事严守口风。
因而此时小樱和黄嬷嬷也是满脸震惊,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们都出去吧……”宁悠然捂着脸转过身去,身子微微耸动,怎么看都像是刚失去孩子的悲痛模样。
黄嬷嬷伸手在她肩头抚摸片刻,不忍落泪。
这孩子怎么与她母亲一样命苦,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却落得这般结局。
云儿将几人带出房去,然后又让小樱与府医一道去煎药,自己则拿着宁悠然换下的裤子要扔出去。
“云儿姐姐,我去吧,你好好照顾夫人。”灵仙忽然上前。
云儿迟疑片刻,点点头,“记得扔远些,别让夫人再看见。”
“知道了。”
待云儿进了房,灵仙垂眸看着手中带着血污的裤子,眼中升起一抹探究。
那血色鲜红不似冗血,确是小产落红无疑。
……
相府。
宁萱萱正为了今日的事在房中气闷,莲儿忽然匆匆进屋,在她耳边低声几句,宁萱萱听得眉头骤然一松,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讶异询问,“消息确切么!”
“千真万确!”
宁萱萱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悠然竟然怀了身孕,更想不到今日居然会被自己气到小产!
这消息简直犹如春风拂过心头,令她说不出地畅快适意!
宁萱萱朝榻上一靠,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真是恶人自有天收!还想跟我斗,这回好了,连孩子都斗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