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南陵官员,眸光阴冷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南陵官员均与京中有所勾结,几次南陵作乱,都是京中授意几人所为,眼下既然落在自己手中,那还有什么可手软的?
偏偏这些人还嘴硬得很,对于勾结之事只字不提。
凌清宴心下越发阴狠,朝程木吩咐一声,“既然想将罪责揽下,那便成全他们。”
程木立刻会意,将几人就地处死,只留一个活口回南陵皇宫传话。
当日,南陵便将边境所有武力尽数撤回,此战大徵几乎不费兵卒便压倒性取胜,南陵皇室对于凌清宴的狠绝也有了深刻的了解。
消息传到京城,朝野也为之振奋,皇帝更是连声褒奖,对南苑赏赐不尽。
宁悠然看着那些赏赐啧啧而叹,毫不客气留下一半赏赐,剩下一半命人抬到凌清宴院中。
这狗男人若是能多出去打几次帐,自己在家坐收赏赐倒也不错。
可是转而她又有些心烦,卫城一战几乎已经决定了战局,接下来便只剩一些扫尾的小场面,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凌清宴快要班师回朝了?
一想到又要在院中看到那张冷脸,她心情瞬间就跌落不少。
翌日,宁悠然像往常一样从大理寺散值回府,刚下马车便看见程木站在府门边,指挥家仆将一应行礼搬进院内。
难道凌清宴已经回来了?!
宁悠然愕然,卫城一战不过才过了几日,他们怎地这么快就回京了!
她垮着脸进了院子,一路瞟着东院那边,似乎没有看到凌清宴的影子,这厮或许去宫中复命了。
“哎呀!”
宁悠然光顾着看东院,冷不防撞上一堵厚实的胸膛,连忙防备后退两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脸上挂起的笑意,假的几乎立刻就要掉下来。
一听这话,凌清宴脸色泛凉,眼中眸色好似淬了寒冰一般。
“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早了?”
他眼中的冷嘲,令宁悠然的假笑瞬间就挂不住了。
给他面子的都不要,那大家就坦诚些好了。
“大人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宁悠然满眼无辜,“妾身不妨碍大人休息,先回房了。”
说罢,她福了福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凌清宴极力压制的质问。
“连作戏也不屑作了?这么迫不及待离开,是要急着与谁私会?”
宁悠然顿住脚步,眼中泛起一层森冷。
他急着回府,是不是就为了恶心自己?
“大人与谁见面,我从来都不问半句,怎的我的事情,大人却这般关心?”宁悠然似笑非笑转身。“还是有什么烂舌根的人,传了些傻子都不会相信的话,大人却拿来当真了?”
凌清宴方才说的那些话,很明显指向她与程留。
可他远在千里,若没有眼线传话又怎会知道自己在京中的一切?
一想到他不但与宁萱萱书信往来,还听信她的谣言,宁悠然心中便多了几分厌恶。
“让我猜猜这回是谁告的状,”她唇边冷笑更甚,“宁萱萱吗?”
凌清宴寒眸陡厉,这个女人倒是懂得先发制人!
可眼下他根本不想与宁悠然纠缠这些,凌清宴心中的怒火已然有些压制不住,“你与程留到底有无亲密!”
宁悠然的脸色已经沉到冰点,狗男人是不是这次出征打坏了脑袋,问得都是什么弱智的问题!
并且,他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
“有没有亲密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宁悠然冷笑开口,语气既戏谑又寒凉,“你能与人苟且私会,我为什么不能与他亲密!”
凌清宴眸子骤缩,周身杀意暴涨,“你简直——!”
想到她还怀着身孕,后面半句话硬生生被他留在口中,抬起的右手也僵在半空,最终没有落在那雪白脖颈上。
“怎么,说不过就要动手?”宁悠然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倒迎向那锋刃一般的目光,“觉得我好拿捏便可以一再侮辱?!”
“若想不被人说,自己便检点些!”凌清宴从齿间吐出一句。
宁悠然冷笑连连,如果自己也算不知检点,宁萱萱那样又该叫什么?
他要捧着宁萱萱自己没意见,可是凭什么这样欺辱自己!
“你以为谁都跟你那白月光一般,人前淑女人后浪,”宁悠然宛如豁出去一般,非要吐一口浊气,“别让我说出更恶心的来!”
凌清宴冷冷咬牙,缓缓抬眸看她,正要发作之际,门边响起一个声音。
“我来的不是时候么?清宴、姐姐你们……”
宁悠然眼中两记冷光刺了过去,宁萱萱心底一惊,但还是换上一副和煦笑意款款上前,“清宴这才回来,姐姐有什么不悦以后有的是机会……”
“谁让你进来的!”
宁悠然一声厉喝,令他二人都有些惊愕。
以往她与宁萱萱还会装些姐妹情分,今日怎会这般严厉直白?
宁萱萱立刻委屈看向凌清宴,眼中已经带着些晶莹,“清宴,我不过是听说你凯旋,想来道一声贺,怎知姐姐……”
“听说?”宁悠然似笑非笑看了两人一眼,“你还需要听说吗?你二人鸿雁传书不断,他会没有告诉你何时回京?!”
宁萱萱好似被抓住尾巴,脸色一白,她怎会知道自己给凌清宴写信?
宁悠然踱到她身边,眸光锐利如刻,“我与他是正头夫妻,也不曾递过半封家书,你一个妻妹这般黏黏连连,是什么居心!若信上只是关心也就罢了,还偏要带些我的谣言,”宁悠然厉声质问,“是想看我与他和离才如意吗?!”
宁萱萱被她逼问地甚是心虚,急忙掩饰起来,“姐姐误会了,我也是一片好心,你与程少卿共同办案终究不妥,我若不提醒,别人必然要说闲话呀。”
“提醒?”宁悠然指着凌清宴冷笑,“那你怎的不提醒我,反倒去提醒他!再说,你不也一同办案吗,三人共处一室,凭什么只说我与程留亲密?!还是你亲眼看见我有什么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