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灵仙不甘心地瞪着宁悠然，双眼满是震惊和愤恨。
宁悠然悠闲地坐下，“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发现你是奸细？又怎么会知道你的计划吗？”
灵仙没应声。
“小樱，你告诉她。”
宁悠然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这几天装得可累死她了。
“夫人早就怀疑你了，这几天夫人装作萎靡不振，伤心欲绝的模样就是为了逼你出手，哪知你真这么耐不住性子，幸好夫人早就有所防备，你才没有得手。”
小樱说得眉飞色舞，对自家夫人的谋略感到十分骄傲。
宁悠然垂眸，眼底泛起淡淡的伤感，其实并不完全是装的。
云儿和她最是要好，她怎么会不伤心？
只是，云儿的死也让她明白，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别人才不会侵犯你。
所以，宁悠然干脆将计就计，将自己伤心的情绪放大，让灵仙以为她毫无防备，有机会得手，从而揪出这个奸细来。
灵仙咬碎了后槽牙，伪装了这么久，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她挣扎着想起身，但整个身子好像一摊泥，根本使不上劲。
“别挣扎了，夫人在房里下了软骨散，从你进房间起，就已经中计了。”小樱冷眼看着她。
宁悠然走至窗边扶起那盘倒下的花盘，“绑起来吧。”
小樱猜她是想起云儿了，所以才兴致不高。
将灵仙五花大绑后，宁悠然又命小樱送了些吃食来。
这几日她为了将戏演得更真实，是真的没吃多少东西，双颊都瘦得凹陷了。
“夫人，您…”
小樱虽提前知道宁悠然的计划，但还是担心她会走不出云儿的死，这几天看得她心都碎了。
现在宁悠然在她面前大口大口吃饭，总觉得不太真实，又伤心地掉起了眼泪。
宁悠然拉她的手，“你就别安慰我了，自己还每天在被子里偷偷抹眼泪，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樱破涕为笑。
宁悠然宠溺地笑着，“好了，今夜可以睡个好觉了，你去休息吧。”
小樱离开后，宁悠然眼神骤然冰冷，她走至灵仙身前。
拉扯中，从灵仙身上搜到了宁萱萱写给她的纸条。
看来宁萱萱做事还是不够严谨啊…宁悠然指腹摩挲着纸条，露出个晦暗莫测的笑容。
翌日。
凌清宴办完事客栈就直奔宁悠然的房间。
一开门就看到小樱正服侍她用早膳，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凌清宴正要开口，余光扫到了角落里的灵仙。“这是怎么回事？”
宁悠然头都没抬一下，吹了吹勺子中的米粥送进口中，“她是宁萱萱的人，昨天想刺杀我，没成功。”
事发突然，凌清宴根本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宁萱萱？”
“对，就是你京城那位白月光。”宁悠然没好气的应声。
她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嘴，将纸条递给凌清宴，“你好好看看，这信纸熟不熟悉？”
凌清宴接过，指尖一碾便感觉出来了。
宁萱萱前几天的信，用的就是这种特制的纸。
信上的“杀”字格外刺眼。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凌清宴握紧拳头，想起宁萱萱平日在他面前扮娇弱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宁悠然嗤笑，“你不知道得多了。”
凌清宴再次一惊，“什么意思？”
“宁萱萱在我身边安插的眼线不少，灵仙只是其中一个。云儿是她害死的，就连前几次我遇刺险些丧命，都是她的手笔。”
宁悠然说得云淡风轻，却字里行间都带刀子。
小樱将剩饭收拾走，宁悠然也要出门了。
“云儿的下葬事宜我全权负责，不劳你费心了。”
凌清宴拧眉，“我说过会将她好生安葬的，你好好休息，别到处奔波了。”
她已经起身，“不用。”
在走到凌清宴身侧时，宁悠然还提醒了一句，“管好你的白月光，她再这么肆无忌惮，就别怪我心狠。”
听到“白月光”这个词，凌清宴莫名反感，宁悠然总爱用这个词形容宁萱萱，再误会他对宁萱萱的感情。
他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以前，他总帮着宁萱萱而忽略了宁悠然地感受不是吗？
宁悠然已经走远了，凌清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中十分失落。
对于宁悠然刚才说的话，他是信的。
看来宁萱萱也得列入他调查的范围内了。
云儿的尸体被放置在后院，凌清宴的人还未来得及处理。
宁悠然原本不想让小樱跟着的，怕她看到了会害怕，但小樱执意要送云儿最后一程。
云儿躺在木板上，身上盖了张白布。
“你想看就看吧。”宁悠然心情沉重。
小樱忍不住红了眼，颤抖着手去揭开白布。
她本以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足够强，没想到真正看到血淋淋的云儿时，还是忍不住背过身去大哭起来。
宁悠然缓缓闭上了双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两人整理好情绪，替云儿梳洗，换了干净的衣服，画上精致的妆容，给她戴上生前最喜欢的发簪，也算走得体面。
宁悠然请了和尚帮忙做法事，希望云儿下辈子能投胎到一户好人家。
整个过程很简单，云儿躺在中间，几个跳大仙在一头一尾跳着看不懂的舞，和尚则在四周诵经超度。
云儿没有亲人，没有人为她披麻戴孝。
以宁悠然和小樱的身份，只能着素服，在头上为她簪一朵白花。
“云儿，对不起…”宁悠然跪在旁边，往火盘里放纸钱，“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对不起…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会好好活着，帮你血刃仇人！你…走好。”
小樱抽泣着，“夫人，云儿她一定听到了。”
天渐渐下起了小雨，绵绵絮絮地飘落。
经书诵完，就该下葬了。
凌清宴不知道何时站在宁悠然的身后，他撑着伞，为她挡去了一部分雨。
宁悠然被小樱搀扶着站起身，“你来干什么？”
“我来帮忙。”凌清宴答道。
他手下的人已经过去帮忙抬着云儿的尸体放进棺木中。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