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如实回答:“大人在为夫人逼出毒血后就不见了踪影,奴婢一心都在夫人身上,并未注意到大人去了哪里。”
罢了,身子现下虚得很,还是先养精蓄锐的好。
宁悠然闭上眼准备休息,云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夫人,有一人很是奇怪,她应是萱萱小姐身边的人。但若不是她及时将奴婢从柴房里放出来,恐怕奴婢就要被发卖给人牙子了。”
像他们这些给富贵人家做奴婢的,一经发卖便再也回不来了。
想来救下云儿的应是嫣儿了,看来这小丫头知道该怎么做。
“是我们的人,记住不要叫别人看出来。”
嫣儿是她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将之示于人前。
宁悠然闭上眼睛休息,云儿和小樱悄然退到门口守着。
与此同时,相府的另一间院子。
小莲有些胆怯的给生气的主子递了一杯茶水:“小姐,您消消气,何必和那样的人一般见识?她不过是命大而已。”
咔嚓一声,瓷杯摔在地上碎成碎片。
宁萱萱瞪着她:“还不是你办事不利?她本应该被毒死的。”
小莲赶忙跪地扇自己巴掌认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办事不利才坏了小姐的好事,还请小姐给奴婢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
呵——
宁萱萱轻哼一声,伸出脚抬起小莲的下颌:“将功折罪?你打算如何让本小姐消气?”
“奴婢……奴婢……那个贱人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随意在她的饭菜下点毒就会要了她的命,还请小姐给奴婢这次机会!”
小莲匍匐在宁萱萱的脚边,语气极尽卑微。
虽然身为她的掌事丫头,但多年来小莲一直过的战战兢兢。
若不是娘亲和未长大的弟弟被她把控着,小莲才不会对她如此言听计从。
看着小莲这样卑微在自己面前,适才在那院中所受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宁萱萱笑着将小莲扶了起来,很是温和的和她说话:“小莲,你是我房中的大丫头,一言一行都需格外谨慎。既然替死鬼已经找好了,便把这件事也交给她去做吧。再者你是我在相府最重要的人,万不可出任何的差错。”
这话听在小莲的耳中,只让她感受到种种威胁,并没有任何的在乎之意。
她知晓宁萱萱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旦事发定然会被她推出去顶罪,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会保住自己。
“是,小姐,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从房间里退出去,小莲背后的衣衫已经全被冷汗打湿,她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赶紧下去做事了。
酉时三刻,宁悠然悠悠转醒,胃里绞痛的感觉才舒缓了不少,身体也多了几分力气。
凌清宴倒是帮她把体内的毒素清理的差不多,只需日后再吃些祛毒的汤药便可无事了。
“云儿。”
门外的云儿立马推门进来,倒了杯水走至床边:“夫人,可是饿了?婢女已经将饭菜送了过来,现在正在院子里煨着,您要吃些吗?”
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宁悠然起身:“拿进来我吃些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小樱端着饭菜进来,一边说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夫人,在您昏迷的时候,那位小姐派身边的婢女来过一次,相府夫人也派人来过,看您昏睡着,就没说什么。大人也派人来传话,晚点再来府上。”
“知道了。”
那对母女会派人过来,无非是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吧?岂会真心在意她的身体?
云儿盛汤过来,满脸怨气:“夫人,萱萱小姐实在欺人太甚,她根本就不认为抢了您的身份和地位,来送餐食的婢女还说这些饭菜都是萱萱小姐特地为您准备的,说是赔罪,可奴婢瞧着她压根就没有想要和您道歉的意思。”
“你说这饭菜是宁萱萱派人送来的?”
云儿点头:“是的夫人。”
宁悠然放下筷子,将银钗取了下来,在各个菜中检查。
那女人恨不得自己早点死了,会好心做菜给她?
素炒鲜蘑银钗未变色,黄瓜虾仁银钗未变色,接连两道菜都未查出什么异常,闻起来味道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再将银钗放入汤碗中,银钗的底部陡然变色!这汤有毒!
小樱大惊:“夫人,这菜进了院子后,我一直细心看着,绝不可能在院中被人动手脚。”
宁悠然嘴角勾笑,看着变色的银钗,心中有了一计。
“带上饭菜,去前厅找我爹。”
主仆三人进入前厅,宁萱萱正在陪着相爷下棋,相府夫人在一旁不时地拍手叫好。
真是有爱的一家三口呢!
“爹爹救命!”宁悠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云儿顺势跪在身旁支撑她的身子。
她的出现打破了他们一家子的宁静,宁萱萱的眼中升起恨意。
这女人还真是命大,再一次下毒都没毒死她呢。
相府夫人赶忙走到宁悠然身旁,伸手要将她扶起:“悠然,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怎么跪下了?你的身子才刚刚好转,地上凉,快些起来。”
宁悠然却甩开她的手,哭诉:“爹,女儿今日若不是命大,您回来可就见不到我了,您也就没了世上唯一的血脉传承者。”
提及这,相爷才终于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相府夫人:“怎么回事?真是没有一天叫我安生!”
相爷动了气,相府夫人在一旁劝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悠然的肠胃不好,吃错东西昏睡了一会。”
好家伙,完全避及她中毒之事。
此事若放在宁萱萱身上,恐怕此时早已张罗着找出幕后黑手吧?
这一次断不会如她的愿!
“爹爹,女儿并不是贪吃了东西,而是有人要故意毒害女儿!这就是证据!”
小樱端着汤碗,在一旁解释:“回相爷,相爷夫人,我们夫人下午茶水中毒后,就一直昏睡,到酉时三刻才醒。这饭菜是傍晚时分,萱萱小姐院中的婢女送过来的。”
宁悠然哭的极为伤心:“女儿知道从未在爹爹面前尽孝,心中亏欠您,所以自回府以来,行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可女儿又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人三番五次的来害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