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萱萱跟着跪了下去,脸上挤出眼泪:“爹爹,萱萱本是好意,怕姐姐醒来饿着,所以才叫下人送了些饭菜过去,为何姐姐要这样污蔑萱萱?姐姐昏睡之后,院内就只有两个婢女伺候着,谁知是不是他们搞的鬼!”
相府夫人也随着附和:“悠然啊,我这个做母亲的说句不该说的话,都说家和万事兴,你昨日才回门,今日就闹得家里这般不安生,这让你爹爹如何能在朝中安稳啊?”
避及中毒,提及家中安稳,还真是会偷换概念!
宁悠然心中的冷意更甚,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来,双眸通红的看着相府夫人:“母亲,您说这话可是厌烦了悠然住在家里?还是您觉得悠然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此话一出,相府夫人瞬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宁悠然又道:“母亲,你照顾爹爹多年,悠然在心中感激您敬重您,从不敢忤逆您的意思。从小我便没有亲娘,看着您对萱萱疼爱有加,我很是羡慕,但也从未敢有任何妒忌的念头。如若悠然不在真的能让家中安稳,那我这便走吧!”
说罢,她就困难的起身,在小樱和云儿的搀扶下艰难转身,即便肩膀剧烈的抖动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纵然再不喜这个女儿,好歹她身上也流着自己的血,相爷的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忍,快步的朝她走了过去。
见状,相府夫人赶紧递给宁萱萱一个眼神,母女俩也都紧忙跟上。
相爷走至宁悠然面前,看到已经哭成泪人的女儿,心疼的将她拥入怀里:“你这傻孩子,什么安宁不宁的。你是我女儿,想在府上住多久就住多久!”
相府夫人也赶忙道歉:“悠然,是母亲说错了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快些坐下来歇息,别再哭坏了身子啊。”
话落还假惺惺拿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那上面浓重的胭脂花粉味实在叫宁悠然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相府夫人又讨好的倒了一杯水:“喝杯水再细细说来。”
这女人的虚情假意真是叫人累得慌,但此时此刻还不是拆穿她虚伪的时候。
待人都坐定,相爷看到桌上的那碗汤,立刻吩咐下去:“叫刘府医过来,检查这汤里到底被放了什么东西,敢在府上对我的女儿下手,当真是不想活了!”
闻声,宁萱萱斜睨了一眼小莲,小莲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等待刘府医前来的时间,凌清宴也一同前来了。
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周身都泛着冷意。
见他来到,相府夫人立刻招呼着:“新婿快来坐,和悠然坐在一起。”
凌清宴拱手:“多谢岳母,不过今夜过来是有事要告知二位长辈,为保权威,我带了一名宫中的御医前来。”
他的手中攥着下午的茶杯,宁萱萱瞧见脸色骤变。
那茶杯怎会在他的手上?她不是已经叫小莲去寻了吗?
莫非一开始,他就将茶杯带走了?
一名老者从凌清宴的身后走了出来:“茶杯壁上挂的正是乌头汁,乌头和浓茶掺在一起,轻则会让人晕眩呕吐,重则麻痹神经,脏器衰竭而死。”
相爷没想到会有外人前来,他本身极为看重门风,若此事被传出去,定会有人说他苛待亲生女儿,所以此事必须要处理得当,才不会落人话柄。
他当即一拍桌子,怒声骂道:“荒唐!我女儿在府上竟然受此痛苦,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好查查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一经发现,立刻乱棍打死!”
相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相府夫人赶忙安慰:“老爷啊,您先消消气。我们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都不似从前那般硬朗,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谁知这次相爷竟然毫不留情面的对她发火:“想要我不生气,就少惹点麻烦!”
此情此景下,相府夫人可不敢再胡乱言语。
宁悠然半眯着眼睛靠在云儿身旁,虚弱的唤了一声:“清宴,这碗汤劳烦御医检查一下。”
凌清宴给了御医一个眼神,御医立马上前查验,不多时便有了答案。
“此碗中被人加入砒霜,只需服用一丁点,人便会中毒身亡。”
“好啊!好啊!”
相爷气的喘气声加重许多,怒声斥责:“敢在眼皮子底下对我的女儿下毒,搜查府上所有人的房间,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必须要把下毒之人找出来!”
不曾想此事竟然会演变成到如此严重的地步,宁萱萱的手心已经浸满汗水。
她朝旁边看了几眼,心中更是紧张。
这个该死的小莲怎么还不回来,事情到底办得怎么样了!
一刻钟后,几名小厮带着一个衣裙上沾满土的婢女走了进来。
“回相爷,在这个婢女的身上搜到了乌头以及砒霜等有毒之物。”
小厮将一个荷包丢在地上,荷包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赫然就是乌头和砒霜等物。
相爷质问:“是谁指使你干的?”
婢女胆怯的抬起头,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神朝宁萱萱那边扫视了一眼,瞬间收回目光。
“没……没人指使,是……是我自己干的。”
宁悠然嗤笑:“我与你无冤无仇,何至于要你对我下次毒手?要我性命?”
这丫头八成是那对母女找出的替罪羊,替她们顶罪的!
婢女死命的摇头,怯懦的看向宁悠然:“没……没有人,是我看不惯你一个养在乡下的野丫头,竟能成为相府小姐,我……我嫉妒,所以我……”
婢女不敢再说下去,声音越发小了。
相府夫人得了空隙立马责骂:“你个没心肝的东西,相府小姐岂是你这样的人可肖想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竟有这样的胆子谋害主子!相爷,您看要如何处置?”
相爷怒摔桌上的茶杯,厉声吩咐:“杖刑打死,警告府中众人,若有人敢对悠然不敬,这就是下场!”
言毕,又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拉起宁悠然的手,柔声关心:“悠然,是为父没有保护好你,日后受到任何委屈,都要告诉爹爹,知道了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既然他要做慈父,宁悠然自会给他这个机会,很是感动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