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疏言的这句话，就像一颗定心丸，令宁萱萱之前的忐忑一扫而光。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拿捏！
对着凌清宴那样的男子，她尚且还要动些心思。
可对着谢疏言，不知轻松自如多少！
这种心思单纯的王公公子，京中要多少有多少。
若不是他有皇子的身份加持，宁萱萱才看不上这样的公子哥！
马上临近科考，宁萱萱心中也不是没有自己的小算盘。
正好眼下谢疏言对她倾心不已，于是试探着开口，“马上就要再开科考，也不知此次考试由谁负责？”
一提到科考，谢疏言的脸色立刻暗淡下来，“还不是太子负责？我本想请命与他一起操持此事，可父皇却不肯，而且母妃不希望我参与其中，我也只能作罢。”
这话好似一盆冷水浇灭了宁萱萱的希望，原本想让他帮衬一二的话干脆没有再提。
尽管她心中万分失望，可脸上仍是温婉体恤的神色，“不参与也是好的，此事争议这么大，你何必卷入其中？”
谢疏言微笑看着她，眼中的痴迷毫不掩饰，“你真是个温柔的可人儿，此生若是能与你相守偕老，当真是我的福气。”
宁萱萱羞涩一笑，靠在他怀中。
二人在屋中软语情浓了好一会儿，谢疏言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
临走时，二人又定下下次私会的期约。
……
时值深秋，城中的花开得正好。
皇家在澄园设下宴席，招待京中的达官贵人们一起前来赏菊。
宁悠然一心备考，根本没有心思赴宴。
而凌清宴对这等交际向来不感兴趣，二人在府中各忙各的。
傍晚，程木却带回了宴席上的一点消息。
“今日五皇子并未去澄园，而是直接去相府接了二小姐，前往映月湖泛舟。”
凌清宴正在看书，目光片刻不离书本，“唔。”
“他二人在湖上游玩了一个多时辰，五皇子亲自送二小姐回了相府，还在相府中小坐了片刻才出来。”
凌清宴眼底一抹晦暗不明。
谢疏言竟然明目张胆地送宁萱萱回去，就不怕马贵妃责怪他自作主张吗？
还是说马贵妃已经授意他拉拢相府？
可是转瞬之间，他又有些惊诧。
自己关心的难道不该是他二人的私会么，怎么会只想着此中的权谋利害？
他放下书，轻轻揉了揉眉心，冷淡吩咐，“以后不必特意盯着相府了。”
“是。”
程木微微蹙眉，这意思是，自己不用再盯着宁萱萱了？
待他离开，凌清宴才皱眉靠向椅背。
窗外连一声虫鸣都没有，简直寂静得可怕。
曾几何时他十分喜欢这幽静深夜，可那日在西院照料了宁悠然一夜之后，竟然对这寂静有些不大适应了。
就这么静静坐了半晌，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书，信步出了书房。
西院。
宁悠然的房中还亮着灯火，凌清宴有些讶异。
看那亮灯的地方，应该是她房中的书案处。
此时已是二更，她竟然还在看书？
凌清宴思忖片刻，进了屋里。
房中，云儿正在外屋做女工，见凌清宴进来赶忙就要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
凌清宴径直进了礼物，只见书案灯下，宁悠然正在伏案。
她果然还在看书。
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灯下，那张脸泛着晶莹的粉光，微张的嘴唇也如婴孩一般娇憨动人。
凌清宴喉头微微动了动，克制地转眸看向一旁，半晌拾起床上的一张小毯轻轻给她盖在身上，然后才转身出屋。
他刚走不久，宁悠然便忽然惊醒。
她揉了揉睡眼，忽然发现肩上披着薄毯。
“云儿，下回再看见我睡着了，你千万记得叫醒我。”
她猜测摊子应该是云儿替她盖的，这段时日她每逢见自己熬夜读书，便心疼不已，催促她早些休息。
“夫人，早些歇息吧，”云儿叹了口气，“方才大人过来，没让我惊动您，走的时候又嘱咐我催您早些休息呢。”
宁悠然好似被烫了一般，蓦地抖落那毯子，“他方才来过了？这毯子是他给我盖的？”
云儿点点头，眸光中似乎还带着些欣喜，“大人近来好像对咱们西院很是上心呢！”
宁悠然想到自己睡着时，他就在旁边看着，顿时觉得有些不适，这男人怎么没有一点边界感？
而且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还是说自己上回免费给他祛毒，令他产生了什么误解？
若真是这样，下次还是继续高价收费吧。
“他还是不要太上心的好，”宁悠然冷嗤一声，“谁知道心里头藏着什么。”
……
很快便到了科考的日子。
是日一早，宁悠然便整理好笔墨和随身物件，早早坐车到了考场外。
这是第一次破格科考，不但考生们来得甚早，那些围观的百姓们也早早挤在考场外，想看看这科考有何不同。
宁悠然发现，这次来参加考试的人衣着大多十分朴素，看着便知是寒门子弟，鲜少看见有世家公子嫡女前来应试。
想来那些世家子弟，是不屑与这些寒门同场科考的。
宁悠然才不管这么多，今日这考试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若能高中魁首，比破格提拔不知好多少倍！
正要进入考场，忽然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姐姐不是病了吗，怎么也来考试了？”
宁悠然眸中一冷，瞥见宁萱萱已经快步赶上来，亲昵中带着十二分虚伪，“姐姐的病可好些了？”
“妹妹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宁悠然玩味地睨着她，“南苑就算是死了条狗，只怕妹妹都比我先知道。”
宁萱萱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之色，赶忙笑着掩饰，“听说前些日子姐姐在萃熹宫晕倒了，爹爹回来可气得不轻，说是不知姐姐如何得罪了贵妃娘娘，要牵连相府呢。”
宁悠然转眸犀利地剜了她一眼，还未等她开口训斥，身后已经传来一声厉斥。
“宁萱萱，你在这里妄议贵妃娘娘，是不是想被取消科考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