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们走进人生这个竞技场的那一刻起,留给我们的只有博弈。
然后在不断厮杀过程中,寻找一些可以成为助力的对象合作。
这种借力过程,就好比在行走钢索。
在我们从中收获快gan的同时,也必然是与危险共舞。
稍有不慎,下场必将是粉身碎骨。
从左海酒店出来,我开着来到西湖边。停好车之后,我来到之前,我师父鲁仁乃钓鱼的地方。
坐在那块青石上,处于这种物是人非氛围中的我,心头弥漫着万千杂绪。
“我以为,挣得千万家财后,可以尝试着站起来挣钱了。”
“可谁知,依旧还是要跪着啊!”
我可以站起来吗?
可以的。
但这样做的下场就是,今后我这条路会变得更艰难。
资源就是这社会最猖狂的通行证。
掌握它,可以走的相当顺畅。
没有它,将会寸步难行。
钱,只是一方面。
人脉,才是通往高处的阶梯。
我现在掌握的财富还不够多,不够让我用它们来铺路。
所以我还需要继续看人脸色,借别人力量前行。
等我手中的财富,越滚越大。
到时候,我将会成为别人眼里的人脉,变成他们需要看我眼色行事。
“还是太弱了啊!”
现在的我,或许超过七成人。
但也是这最后三成的圈子,才最为难以融入,也是最危险的阶层。
我想进入其中,除了需要结识更多的人之外,还要比之前更加小心谨慎。
坐在西湖边,吹了两个多小时的冷风,我思考了很多。
直至韩伊人打来电话,我这才恢复平静。
捊了捊身上的黑色风衣,我起身离开西湖边。
回到车里后,暖气让我冰凉的身体,渐渐恢复几分温暖。
“要从狗进化成狼,再成为猛虎,最终蜕变成雄狮,这注定是个漫长且艰难的过程。”
“我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十足的阴险毒辣,才有机会撑过这个进化过程。”
等我成为雄狮的那一天,老虎再凶猛,也要在我面前当条狗。
可如果做不到这一步,无论我爬得再高,照样要看人脸色。
咧咧嘴,我转动方向盘,油门一踩,离开西湖这片景区。
今天,王诗语给我上了一课。
有一天,我会把这一课之恩,还给她的。
晚上,店里客人全部散场后,我洗完澡,半倚在床头翻阅一本韩伊人今天刚买的权谋书籍。
房门被推开,抬眼望去,只见韩伊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绣有一龙一凤的肚兜,小跑着进屋。
咔,房门关上,她带着一阵寒气蹿进被窝,然后直接搂住我,把脑袋枕在我肚子上。
“好暖呀。”
我笑着放下手中书籍,揉了揉她通红的俏脸。
“你今天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韩伊人问了句。
“是在为何事烦恼呀?”
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跟王诗语见面,以及谈话内容讲给她听。
等我说完全部过程,包括我独自一人坐在西湖边的领悟与感慨。
韩伊人翻身坐在我腿上,同时捲起被子,把我俩裹在其中。
她面对面地与我对视,语气轻柔地说:“很辛苦吧?”
不等我回应,她又接着讲:“肯定很辛苦的,每天要面对各种人,与他们逢场作戏,互相算计。”
“甚至每说一句话,事先要在脑海里思考再三,确定没有问题才说出口。”
“更要揣摩别人话里的意思,然后接着思考如何应答。”
“这种脑力消耗,远比每天到工地搬砖还要更劳心费神...”
说到最后,她满目柔情:“小弟,有没有想过放手?”
我搂住她腰肢,享受着入手的丝滑。
“离开生意场,进入职场吗?”反问完,不等她回应,我接着说。
“不论在哪个行业,都避免不了与人交锋。”
“或许其它行业,相对会更轻松一些。可同样的,回报率也低。”
“与其每月赚着几千块钱工资,过着一样要跟人勾心斗角的生活。”
“我宁愿踩着钢索投入更深邃的黑暗,因为这可以让我拥抱信仰。”
信仰?
这是每个人都应该有的。
因为这将会成为追逐的动力。
一个人,如果没有信仰,是很难做成一件事的。
比如我。
把金钱设为信仰,那我就会不择手段的追逐金钱,然后也不会因为财富的数量而迷失。
钱多与少,用处不在于生活品质上,而是在于,我对财富的定位。
想要用它们去做什么。
假如我肆无忌惮的挥霍,这就是迷失,沦为金钱的奴隶。
可要是我用这笔财富,为我生意开路,这就是信仰。
因为我是用财富在做事,而不是享受。
保持清醒,与沉沦迷茫,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韩伊人听完我这些话,眼中爱意满满。
“明天我问一问两位老师傅,看看有没有药膳是针对补充脑力方面的。”
“不然我怕,再过几年,你会变成一个少年白头翁哩。”
她一脸温婉地摸着我的脸:“有一点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只要还活着,走到哪都会有争斗。”
“与其小打小闹,不如轰轰烈烈。”
“就算最终不能登临绝顶,俯瞰江山。但至少也能在这时代,留下厚重一笔,证明我们来过,也为之努力过。”
这话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如果没能力,自当要选择居人之下,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可既然有能力,又怎能甘于平凡,碌碌无为?
要死,也要死在闹市街头。
而不是横尸山野,与春风山林作伴。
那样,太憋屈了。
这一晚,我和韩伊人聊了很多。她帮我分析了当前局势,与王诗语这人。
直到深夜,我俩才相拥入眠。
第二天。
我接到老沈的电话,今天有三班车抵达福州,全有运送野味,并且数量还不小。
我拿到车牌号码,以及时间,和行程路线后,通过短信的方式发给赵叔。
剩下的事,不用我操心了。
吃完早饭,我打电话给江雨燕,跟她聊了足足一个小时。
结束通话后,我跟韩伊人说了声,然后开着大奔来到市场。
这几天店里生意很火爆,得以于临近年关,良辰吉日多,办酒席的也多。
一个早上,卖出去的货,是我过去一天的量。
特别是叶彬,这家伙最近承接不少乡下酒席,每一单的蛇用货量,最少的都有几十斤,最多的不低于一百斤。
类似他这种供货商,有不少个。
以至于我店里各种野味销量,也跟着暴涨一大截。
忙完高峰期,午饭期间,我问江南,以后是打算自己出来做生意,还是继续跟着我?
他们和阿大,阿二刚来福州第一天,我就跟他们讲过,半年后把野味生意全交给他们。
“哥,我打算自己出来做买卖。”
看着他,我沉吟几秒:“之前答应你们三人的事,我会照实履行。”
“并且,江记野味店这块招牌,包括各种证件,以及货源渠道,我都会留给你。”
“但是,店铺不行。”我咽下嘴里的食物,看着他,继续说。
“我既然说收手,就会彻彻底底断个干净,包括秋水伊人餐馆那边。”
“至于你是否能在这一行站稳跟脚,在同行搏杀中生存下来,这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还有一个月,过年之前,我会彻底退出这个行业。”
“所以,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江南抿了抿嘴:“哥,秋水伊人餐馆,能不能也给我?”
够贪心啊!
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可以,属于我的那一份股份,我也留给你。”
“多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