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楠残忍地一把拽住我的手,咬牙切齿地继续说:“估计你也见到秦尔雅了吧,再告诉你一个更加残忍的事实,司锦亭最爱的人,是跟他青梅竹马的秦尔雅,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从你那得到你爷爷的藏品再送给秦尔雅!”
“你胡说!”
我忍不住伸手去扇她,可手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女人在悲伤的时候,根本没有杀伤力。
我纤细的手腕被安小楠紧紧地抓住,她那大红色的唇勾出一抹阴冷的笑意:“你爷爷是不是有一颗玉珠?你知道那是一对么?秦尔雅有一颗,而司锦亭为了帮她凑齐一对,所以才接近你,你就是个白痴……”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喃喃地摇头,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原来我所感激的一切,我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司锦亭那个男人的一个局。
他不爱我,他做的一切都只是戏!
他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他不会在乎我的感觉,他只是想要爷爷的藏品!
我狠狠咬着下唇,血腥味渐渐蔓延了口腔。而眼睛也像是决堤了的河水,泪珠滚滚而落。
“这就哭了?”安小楠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你不是很骄傲么,不是很得意么,不是觉得没了白宇光捡到一个司锦亭很开心么?你昨天那股轻狂劲儿呢!”
我狠狠地从她手里抽出手臂,倔强地擦了一把眼泪,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安小楠报复后得意的笑声,每一声都在提醒我我是个多么愚蠢多么白痴的女人。
“陈媛媛,你以为的一切都是你的错觉,你死心吧,他不爱我,同样也不可能爱你,不可能!”
早该想到,我这样走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吸引司锦亭。
我还真是自信,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
伤心,绝望,痛苦,心碎,所有的情绪像是被无限放大,一股脑地朝我涌来。
我悲痛欲绝,旁若无人地放声痛哭,一路哭一路走,走了一个小时,硬是从医院走回了司锦亭的家。
发泄够了,也哭累了,我在进门前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决定进去跟他做最后的告别。
毕竟是我爱过的人。
毕竟是让我心动得无法抑制的人。
毕竟是我曾经认为的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也是他毁了我!
我紧紧地握拳,一步一步地走进客厅。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陈一礼从餐厅跑出来:“姐,你去哪儿了?司大哥做了早餐。”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自己上楼去收拾东西了。
我不想当着陈一礼的面跟他撕破脸,能让陈一礼敞开心扉的人并不多,我不想他对这个世界绝望,我不想让他因为我的事儿一再烦恼一再受伤。
我打开衣橱,把属于我的东西都放进行李箱,司锦亭之前买的所有我都没拿,那些并不属于我。
他的戏真好,好到让我沉溺在他给我编织的虚幻梦境无法自拔。
如今梦想的泡沫破碎,我从云端生生地摔进谷底,也只能怪我愚昧无知。
司锦亭突然出现在门口,看我在收拾东西紧张地问:“你怎么了?这是干嘛?”
我努力不让自己哭,我努力扯起一个笑容,看着他淡淡说:“不能总是住在你这啊,怪麻烦的,我想走了。还有,我要辞职,这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你。”
司锦亭两步走上前来,拽住我的手把我拉近他的的胸膛:“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安小楠跟你说了什么,你别听……”
我淡淡地看着他,张开已经干裂的唇,淡淡说:“我有自己的判断。”
“你的判断是什么?就是离开我?”司锦亭说着一脚踹倒了行李箱,里面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我不说话,弯腰一件件捡起来,重新叠好放进箱子里。
他突然蹲下身子,抓住我的肩膀诚恳地说:“我可以给你解释,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冲动了点,也确实有私心,但后来……”
我听不下去,伸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侧着脸,那白皙英俊的侧颜上血掌印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我狠狠地用手指戳着他的心口:“司锦亭,你可以不爱我,可以不喜欢我,可你为了另一个女人生生地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一生,你们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地玩弄别人的情感吗!”
他默然地回过头来,悲伤地看着我,眼里的忧伤如他墨色的眸子,浓的化不开。
“我讨厌你!”我伸手又一巴掌扇了过去,悲伤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我恨你!”
我心像是被撕裂般疼痛,疼的我快要死了。
原来被背叛是这样的感觉。
很奇怪,白宇光背叛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疼。果然,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他。
好笑的是,我竟然爱上了一手摧毁我人生的人。
也许这就是上帝给我的惩罚吧!
他发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张开,发抖的声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错了,对不起……”
“我以后不想看见你!”我狠狠地推开他站了起来,心疼到无法呼吸。
我按着胸口,提起行李箱就往外走,走到门口顿住脚步,留下我的最后一句话,跟他诀别的最后一句话。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明媚的阳光下,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司锦亭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条腿跪在地上,背着身子没回头。
我一咬牙,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原来生活也可以这么狗血啊。
我泪如雨下,一边擦泪一边自嘲,今年是不是水逆一整年啊,怎么糟心的事儿接踵而来呢。
听到楼上的声响,陈一礼忙跑上来,我三两下擦干泪,努力地扯出笑,可嘴角的肌肉像是僵住了,泪也像是不受控制。
陈媛媛,真的太丢人了,太丢脸了,太愚蠢了……
我半捂着脸,忍住哽咽把箱子扔给陈一礼,侧着身子不让他看到我的悲伤。
“帮我拿下去,我们今天搬出去,你给老师请个假今天别去学校了……”
陈一礼走上来,扳过我的身子想要看我的脸。
“姐,你怎么了?”
我一脚把行李箱提下楼,对着他吼道:“让你去你去,管我干什么?”
我始终不敢看他,不想让他看到我哭红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姐姐狼狈的样子。
即便是离开,也要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见我发火,陈一礼不敢多问,慌里慌张地跑下去收拾东西,我拿出手机叫车,不管怎么样,要先离开这里。
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