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我的冷漠,司锦亭一手掐住我脖子,眼里的怒火几乎吞噬了他,他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挣扎啊,反抗啊!”
我冷笑一声,索性把已经破烂到必能蔽体的衬衣脱下来扔在他身上:“我为什么要反抗,又不是没做过,来啊,反正你就喜欢来强的,可以啊,你开心就好,你随意!”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抖,却还是要昂着头倔强地跟他对峙。
他终究是松开了手,目光涣散地看着我,半晌无奈地开口:“你一定要这么伤我么?”
我没有说话,擦一把泪赤裸着身子走到他的桌边,举起他那份不合理的条约。
“和平相处可以,但不能都听你的。”我淡淡地看着他,当着他的面把那三条条款撕碎,“我们可以坐下商量啊。”
他愤愤地看着我,半晌脱下衣服劈头盖脸地扔在我头上:“穿上!”
我忍不住破涕而笑,这才把衬衣从头上撤下来,大喇喇地套在身上。
他终究是狠不下心。
到这时,我真的承认自己有点感动。
他总装出一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样子,总装出一副霸道又专制的样子,可实际上,他并没有那么暴虐,他心底是柔软的,是温暖的,并不像他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冰冷。
司锦亭赤着上半身坐在我对面,翘着二郎腿看着我。
刚刚还要他拼了呢,此时我却忍不住掩着嘴笑,真是败给他了。
他伸手扣扣桌子,挑着眉不悦地说:“笑够了么?再笑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来啊。”我忍着笑意挑衅地昂起下巴。
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嘴里小声说:“又哭又笑,不害羞!”
我也朝他吐吐舌投,拿出一张白净的纸放在他面前:“好了,我们重新制定规矩,商量着来。”
“第一,可以发生肉体关系。”司锦亭抽出一支派克金笔在纸上悠悠地写出了几个字。
他的字很漂亮,我有些诧异,他一个常年在美国生活的人,竟然把中文写的这么好。
“不行!”我一把拽过他正在书写的纸张,撕成两片。
“你只是让我跟你结婚,又不是真的结婚,只是……”
司锦亭不紧不慢地又拿出一张纸,继续写:“第一,可以发生肉体关系。”
写完他抬头看着我,挑着眉说:“我又没说是假结婚,只是说,三年之后你可以选择离婚。”
感情是被他忽悠了?
我这才懊悔自己当初的轻易判断,怎么就没在答应他之前说清楚呢。
我揉着太阳穴,轻轻地叹了口气,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我想问你,你心里喜欢着别人,也可以跟其他女人发生肉体关系么?是不是男人都这样?”
司锦亭停下笔,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我什么时候想着别人了?”
我不想点破,只是淡淡地抽出他又写好的第一条,再次撕掉。
“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我起身离开,今天不想再进行这场“正式友好和谐”的讨论了,我太累了。
司锦亭也没有追出来,只是给我发了一条信息:“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说的别人是谁,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解释。”
何必解释呢。
我开启了飞行模式,闭上眼躺在床上。
很奇怪,明明没住几天,我竟然觉得很熟悉,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包括刚刚穿的司锦亭的衬衣。
大概是见我半天没反应,他竟然敲起了门。
熟悉的套路,我微微扬起了嘴角,但决心不给他开门,让他敲吧。
果然,司锦亭敲了一会儿又嚷了两句,见没人理他,自己闷闷地回去了。
但不一会儿又一次返回:“开门,还没谈完呢。”
我装作熟睡不理他,却突然听到门锁悉悉索索的声音。
他不会有钥匙吧?
我吓得跳下床跑过去,刚到门口就见他悠悠地开门进来,手里转着钥匙得意地跟我炫耀:“你不开门就以为我没办法?”
我气呼呼地瞪着他,迅速地打开灯。
灯亮的那刹,他刚好伸手撑着墙把我圈住。
“你再这样乱来我搬走了。”
司锦亭挑着眉拖长尾音:“哦,我知道,翻脸不认人,帮了你的忙,你一转头就不认了,是吗?”
“你这是赖皮!”我伸出指着他的鼻子,“你这是无耻小人行径!施恩不图报才是君子……”
他张口去咬我指头,吓得我忙收回。
他促狭的笑意渐渐扩散,上扬的嘴角告诉我,他心情很好。
司锦亭抬手在我额头敲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当君子,我为什么要施恩不图报,我是商人,每做一件事都得计算好自己的所得利益。”
我很好奇,他这样非得跟我结婚想要得到什么呢?
虽然他一再打哈哈地说,只是想要……咳咳,但我不相信。
“那我能给你什么利益呢?”
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见我挣扎还“啧”了一下嘴,把我的手按在他心口,一本正经地说:“我只需要你给我,你的心。”
我承认,如果不知道他故意让安小楠拆散我和白宇光,不知道他为了秦尔雅故意接近我,我会很心动,说不定马上就投怀送抱。
毕竟他这样的男人,任谁都无法抵抗。
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骗过我,我没办法再毫无保留地信任他。
我猛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冷笑着看他:“又捉弄我?你觉得我傻是不是?”
司锦亭愣了一下,没想到我是这样的反应。
“我让安小楠去勾引白宇光确实不对,可那是因为……”
“因为别的女人。”我很快接上了他的话,看着他淡淡地笑,“我理解,冲冠一怒为红颜么,只可惜我取了个陈媛媛的名,也没有她的命,你为了别人故意靠近我,很好,你很痴情,但你不惜为了她伤害毁了别人的人生,你不觉得有点太过了么?”
我说完很汗推开他,伸手指着门:“出去吧,不送。”
司锦亭竟然没回嘴,转身默默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我突然叫住他。
司锦亭惊喜地回过头来,刚要开口却被我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钥匙。
我晃着钥匙对他冷笑:“这个不能让你留着。”
说完便狠狠地摔上了门。
扬眉吐气啊。
第一次我在他面前这么主动地进攻,可明明是胜利了,为什么心情还这么低落?
我背靠着门,微微地叹口气,只听门外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句:“你以为我没有第二把吗!”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