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我们奇诺公司在B市的项目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对于项目的成功,我们公司的相关人员和恒大的员工都做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现在,有请我们奇诺公司总经理司锦亭对这次成功谈一下自己的感想。”
大厅里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道光束随机打在了司锦亭身上,我下意识地想往旁边躲,却被司锦亭死死地抓住手臂。
他看向我,在众人的目光中微微启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就站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独自走上了台,光束追随者他离开,而我却感觉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并没有离开。
他们似乎在想,这女人真的跟司锦亭有关系吗?
司锦亭在台上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清,只有在提到我名字的时候,我脑海中的意识才稍微清晰些。
他似乎在表彰这次项目上的一些工作人员,其中就有我。
我很高兴能够得到这样的肯定,可看着周围人复杂的目光,我又觉得是我太天真。
司锦亭继续说了一大堆什么东西,我根本就没听见,只觉得芒背在刺,好好的庆功会倒像是变成了观赏司锦亭女朋友的酒会。
而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被观赏者。
我不由地为动物园里的那些小动物们感到悲哀,每天被人们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实在是不好受。
似乎意识到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而不是他,司锦亭对着话筒轻轻地咳了一声,说道:“今天呢,除了要庆祝我们公司与恒大项目的顺利合作外,还有一件我自己的私事儿要跟大家分享。”
司锦亭说到这故意卖了个关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后,他面带笑容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道:“各位,我司锦亭单身了三十多年,如今要……”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别人的目光,统统一边去,如果司锦亭真的当众宣布要跟我在一起了,那我就不能辜负他的一片情意。
不管过去他做了什么,现在,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我屏息凝神,静静地听他接下来的话,可此时音箱突然发出“嗤”地一声巨响,尖锐的响声引得人群尖叫,我也不由地捂住了耳朵。
紧接着,大厅里最明亮的水晶灯亮起,而不远处,一位穿着香槟色连衣裙的中年女子缓缓而来。
她姿态优雅大方,形容高贵典雅,走在人群中简直像是一只发光的夜明珠。
她脸上微微带着笑意,一步一步地走向台上的司锦亭。
是她……
我知道,如果她出现,司锦亭就算心志再坚定,也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违逆她。
毕竟她算是长辈。
严雨,她出现的恰到好处。
我的心一瞬间从云端摔进了谷底,只见她旁若无人地走上司锦亭所在的台子,轻轻地探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司锦亭听完,眉毛紧张地蹙了起来,整个人脸上写满了两个字:焦急。
紧接着,他对着话筒匆匆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一点私人的事情要处理,今天的酒会照样,大家随意玩。”
说完,他把舞台又还给了主持人,急匆匆地离开,走时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我心里感觉不好,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难为我为了今天的宴会还极尽全力地打扮,没想到他只看了两眼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告知我一声。
我心下失落,只能默默地离开人群,可免不了还是被人看了一番。
就在我要离开宴客厅时,声后突然传来威严又清丽的女声:“陈小姐,请留步。”
在这个宴会厅里的同事不会叫我陈小姐,而唯一会这么叫我的人,只有司锦亭的小姨,也就是现在的后妈——严雨。
我不由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光彩照人的脸,讪讪地笑了下:“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严雨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不怒自威,身上带着的那股卓然的气质让我心里不停地打鼓,明明都是同样的人,可总觉得在他气势面前矮了一头。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落在我脖颈上的珍珠链时,不由地笑了一下,眼睛发出了一丝璀璨的光,似乎有些嘲讽。
“他真拿这个链子给你带了啊……”
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实际上我对珠宝并没有研究,毕竟是穷人,珠宝钻石首饰这种东西只在电视里看过,自己不懂,因此也不买。
这串珠链是在家时换上礼服后,司锦亭丢给我的,说什么我这礼服看着跟奔丧似得。
不是所有的黑色礼服都是丧服好吗?
我哭笑不得,努着嘴对他说:“那你去跟Allen说啊,又不是我设计的。”
“带上吧。”司锦亭瞥了一眼扔在我床上的盒子,淡淡说,“不然真成了奔丧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漂亮的珍珠链。
我不太懂这东西的价值,只是觉得这么昂贵的盒子配着,这项链应该不差,而且带上跟这礼服刚好合适。
如今听严雨说了起来,心里一惊,该不是这项链有什么来头吧。
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她问道:“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严雨对待我一向是实话实说,丝毫不怕伤了我的心,或者说,打击我,伤害我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我记得当初小雅偶然间看中了它,跟锦亭提了那么一句,后来有个机会,司锦亭就以高价拍卖了回来,只不过那时候锦亭跟小雅分手了,可他一直都还留着这链子。”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珠链本来就是给秦尔雅的。
我当然知道这是严雨的挑拨离间之法,虽然心里不快,恨不得扯断了这珠链,可我脸上却还是保持着笑意,看着严雨笑道:“嗯,当时锦亭对秦尔雅还真是情真意切啊,不过可惜,他们分开了。”
“对啊。”严雨依旧优雅地看着我,一点没有被我的话惹恼,而是指着刚好开过来的车子,说道,“有时候我不知道该不该插手,但不插手,你似乎永远都清醒不了。”
她用清淡的目光看着我,最后嘴角一弯,继续说:“走吧,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我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根本就是来挑衅的,她带你看的那场戏说不定也是安排好的。可还是忍不住地跟着她上了车。
一路上我猜了千万种可能,但当车子停到医院时,还是打破了我所有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