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纸巾把手指头擦拭干净,嫌弃地说:“你想怎么办。”
论起年龄我比她大,论起社会经验我也比这个小姑娘资格老,可是现在论起心里承受能力的话,我居然不得不承认,我比不过这个小姑娘。
面对一摊血,一个晕倒的男人和外面时不时有骑着自行车路过的行人。她居然还饶有兴趣地捏了包花生,掰开了外壳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开始吃着,砸吧砸吧嘴巴,目光深处甚是享受。
见状我慌慌张张的情绪也变得好很多了。
“我们是不是要叫医生啊?现在他伤成这样要是地个脑震荡什么的,岂不是一辈子就都毁了。”我犹犹豫豫地提议到,也把最坏的打算说出来。
“但是叫了医生的话,猜测到我们打晕他的村里人,不会放过我们。会报警把我们捉住,让我们赔偿医药费还是?”
“我觉得把我们强行扣押下的可能性比较大,这种事我见得多了。”
“见多了。”我诧异,想到她的职业,又是颇为释然地松口气。
她还颇为感慨地叹口气:“你没听到这个男人还想和你生米煮成熟饭,让你生下孩子后再也离不开这个村子吗。”
钱钱也丝毫不让我失望,我的打算赔偿医药费是最坏了,这个在警察局混了好多年的姑娘。
她的最坏打算比我还要恐惧一千倍一万倍啊,如果真的话,那……
“这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你真被留下来了,到时候多么恐怖啊,这个男人现在被我弄晕了,心里肯定有怨气和狠戾,他的脾气又不是烂好人。”
“到时候我们真落他手里了,肯定被折磨地不成人样了。”
“所以说我最讨厌这种社会上的人渣败类了,他们做出的那些事通常都会让我恶心到隔夜饭都吐出来。”
钱钱的声音清脆,她的眼睛水汪汪,手指从来没有沾染过阳春水,也就是没做过什么家务,芊芊玉手,如同上等的景德镇新鲜出炉的白玉瓷窑。
闪闪发亮,十分亮眼,和她圆润润的脸蛋一样招人喜欢。
这几天虽然她脾气娇气,喜欢被人惯着,也有小姑娘的坏毛病呢,自以为是,唯我独尊。
时不时说要跑路的样子让我十分不喜欢,认为对方没有吃过苦。
不过现在乍一听男人说这里,吃过苦的人憋地坏心眼儿,简直让我震惊到难以形容。
恨不得当场就离开,同时心里对钱钱也生出那么一点好感度。
小姑娘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娇气包不假,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比起那些用谎言欺骗我的人,把心里情绪都堂堂正正表达出来的她,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你现在不用觉得我好,因为我本来就好啊。”她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但是很快就垂下来。
我也不虚伪和她客套,直接发问:“那你说怎么办!”
她揉了下眼睛,猫儿宝石的大眼睛在这个时刻里格外耀眼,像星星点点一样,明亮皎洁。
“我们跑吧,半个小时后打电话给校长,让他带医生过来看看。”她蹙眉,苦着一张小脸:“我也不想这样,但是这村里的人都是一伙的,我们要是不走的话,被捉住了怎么办。”
“也对,半个小时……不过是半个小时晚叫一会儿医生,应该没事吧。”
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并且很快就做出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反正已经给对方包扎好伤口了,不会再大出血,现在不离开还等什么时候,东西也不收拾了。
临走之前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怒火,蹬蹬朝这个昏睡过去的男人踹了好几脚。准备出来村了联系救护车,过会了联系校草。
枯萎的落叶散落一地,黄的绿的像一副好看的水墨画,许多村民骑着自行车经过,碾压在树叶上面,声音沙沙怪好听的。
很多熟悉的面孔,我身体不由自主绷直了,抿着唇不开口。
而钱钱上学的时候,这方面是由学校统一教导出来的,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面部语言,她都能够表现地相当完美,和往日没什么异常。
别人问我为什么不说话的时候,钱钱眼睛都不眨巴就说:“她感冒了,我要带她去城里看医生。”
“村里也有医生啊,随便开几贴感冒药吃了就完事了呗,费那么多大劲干嘛。”
“对啊对啊,特意跑去医院里对浪费钱啊。”
“镇上和城里的医生都一样贵,上次发烧了,打一次吊瓶就两百块钱。”
“真是天价啊,你们小姑娘不懂事,别浪费钱。”
钱钱淡定自若地在表现,说说笑笑间我们又走了几百米路,别人的劝告她都能笑着回应,手里还捉了把公子问别人吃不成呢,奶油香味炒地可香了。
而我一直在担忧那个昏倒的二柱子会不会清醒过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可是我们那时候是为了自己保护自己啊。
他都挑着我的下巴,对我说出那些污言秽语。对我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们反击了没有错啊,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不公平,凭什么只允许周官放火不允许百姓点灯啊。
凭什么凭什么只允许他们做坏事!
虽然如果,心里头淡淡的不安感还萦绕在心头,只能快速的加快脚步。
争取不在半路中途就被那些人给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