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我恍然发觉,我真的什么没有了。
没有了爷爷的藏品,没有钱,没有家,如今只剩下了陈一礼。
我一无所有,司锦亭还愿意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他轻声笑了笑,伸手去摸我头发,却被我躲开了。
他修长又骨骼分明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半晌才慢慢地收回:“你就当我为了感谢你送我这些藏品而帮你吧。我刚刚大致看了一下,我爷爷可能会很感兴趣。”
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欣然接受了,至少不用再欠他什么。
“你要怎么帮我?”
司锦亭抿了抿唇,半晌才说:“跟我结婚吧。”
我冷笑一声,斜着眼打量着他:“这又是哪一出?我说了我已经没有别的藏品了,你想要的那颗玉珠也不在我手上,恐怕得让你失望了……”
他却理性地开口:“你跟我的事儿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了,多少人等着看你我的笑话,我们索性就让他们大跌眼镜,结婚好了。”
向死而生?
他这么一说倒是很有道理。
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拿回房子,这样的方法倒是不妨一试。
但我并没有司锦亭那么理智,更没办法在面对他的时候心如止水。
我犹豫地看着他:“这么一来,是不是正好证实了我出轨?”
“我有我的方法把事实真相展露在大家面前,你只说,你同意不同意,跟我结婚,我帮你,不然,你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宇光和安小楠,在你买的房子里过着甜蜜幸福的生活……”
司锦亭说的绝对是我不想要的,可他凭什么这么冷静,这么理智,这种结果根本是因为他当时对安小楠的挑唆。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我有。”司锦亭毫不犹豫地点头,“只是在你看来我所有的愧疚都带着目的。”
“难道不是吗?”我不由地提高了分贝。
司锦亭用轻柔的目光看着我,眼睛里是我熟悉又陌生的温柔,还有深深的无奈。
他一字一顿:“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想要帮你你也不信,那我要怎么做?”
眼光透过窗户在我两中间射下一道光柱,在我看来,那光柱便是银河,看着很近,其实很远。
我不是没想过,他只是在一开始骗了我,后来真的被我的魅力折服,真的喜欢上了我,我也很期待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想到我受了这么多苦全都因为他当初为了另一个女人而不惜伤害我,我便止不住地恨他。
司锦亭上前一步,似乎还在试着说服我:“我答应你,这次结婚,只是为了双方各自的利益和名声,我不会强迫你爱我,也不会有别的过分的要求,你可以拿回你房子,我……”
说到这他顿了顿,半晌喃喃道:“我心甘情愿。”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他。
可房子是用卖了爷爷藏品的钱买的,而陈一礼也一天天长大了,我不能不替我和他的以后考虑。
“没有任何条件?”
“有。”司锦亭那墨色的眸子渐渐深邃,朦朦胧胧地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微微启唇,“条件是,我们三年内不能离婚。”
三年?
好吧,不就是三年么,我就当在监狱里坐了三年,三年之后,我会重新开始!
“走吧。”司锦亭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我警惕地问:“做什么?”
“把你们的东西搬回来,既然要结婚,就该生活在一起啊。”他说的理所当然,摊开手微微耸了耸肩膀。
“不要,至少在我没离婚的时候,不要。”我摇头拒绝。
司锦亭皱着眉想了想,说:“那至少,回公司工作吧,你的职位我还空着呢。”
我还是摇头:“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待遇高还不用整天受你气,我不回你公司。”
“你确定要在一个破酒店当大堂经理?”司锦亭双手横胸,胸有成竹地看着我。
我惊讶,他怎么会知道?
想了半天才明白这中间的蹊跷。
果然是他。
怪不得我不投简历都有公司找上门,怪不得我开出5000的薪水酒店还要往上加,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搞鬼。
“你觉得很好玩是不是?”我登时翻了脸,指着他斥道,“你们有钱人就可以这么随意玩nong别人吗?你当我是什么!”
司锦亭冷哼一声,不由分说地按住我的肩膀,在我额头轻吻一下,淡淡说:“随便你怎么想,当我是好意也好,恶意也罢,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一把推开他,用手背狠狠地擦他吻过的地方,只觉得自己又被他整了。
原来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就像是孙猴子,永远也斗不过如来佛。
我突然对自己,对世界都感到深深地失望,原来我并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我的人生只需要一个司锦亭,就能彻底改变。
张律师又开始联系我,跟我一起分析了目前形势,下一次开庭时我没有出席,而是全权委托了张律师。
我也不知道司锦亭或者这个张恒远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是在对我极其不利的形势下,法庭还是宣判我和白宇光离婚,房子归我,车子归白宇光。
这个结果虽然是我期待的,但,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即便是不承认,但心里还是对司锦亭还是多了几分崇拜。
他仿佛无所不能。
而离婚的我,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在白宇光搬出房子的那一天,我特意带着陈一礼回了那个家。
“所以这房子以后是我们的了?”陈一礼淡淡地问。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说:“对啊,这房子以后是我们的了。”
陈一礼咬着唇微微地扬起嘴角,终于在打架事件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我们不用租房子住了。”我心酸地看着他,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让他时时刻刻都感觉到幸福。
白宇光和他妈妈收拾了行李出来,走到门口看到我和陈一礼,扔下东西就要来跟我们拼命。
“小娼妇和拖油瓶,你们也有脸回来!”白宇光的妈妈骂人很毒辣,陈一礼之前一直跟我说,他觉得这个老太太就是个泼妇。
那时候的我因为喜欢白宇光,所以包容了一切,如今看来,陈一礼看人的眼光要比我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