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额头垂着眼,敢怒不敢言,你要出来干嘛还按铃?
司锦亭见我头也不抬,直接伸手扳起我下巴,冷着脸硬生生说:“还不能说你两句?”
我咬着唇,狠狠瞪着他,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瞪什么瞪!”他抬手又是一个栗子,我懊恼地抱着头,终于忍不住反击。
“你再敲我我告你殴打员工!”
司锦亭见我气急败坏的样子,自己却笑了,那好看的眼睛仿佛落入了星子,一闪一闪的:“殴打员工?你不算员工,顶多算家属……”
“那就家庭暴力!”我争锋相对,说完才觉得这话好暧昧啊,总是被司锦亭这家伙带进沟里,我们不是撕破脸了吗?不是要相忘江湖么?
我脸刷地红了,他倒是笑的很得意。
“我,我不是这意思……”
司锦亭伸手勾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地说:“不管你什么意思,反正下周五的庆功宴上,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跟你订婚,等会儿你通知他们开会后就走吧,去Allen那沟通一下,跟他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礼服。”
怎么感觉跟没事儿人一样,难不成昨天我说的相忘于江湖,他全当没听见?
那我们吵架白吵了?
我没好气地推开,整整自己的衣服,淡淡地说:“该说的话我昨天都说了,你也说了好,那我们就算了吧。”
“我说了‘好’?”司锦亭冷笑一声。
这翻脸不认账的本事还真厉害。
我冷冷地瞪着他,用沉默来表达不满,他却拍拍我的头:“快去吧,早点通知早点去找Allen,他特意从米兰飞回来。”
说完司锦亭转身回了办公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生闷气的总是我,他怎么能恢复的这么快?我通知领导层开会,又让司锦亭第二秘书小凡帮忙张罗会议的事,安排好一切后才从公司出来。
Allen的设计室离公司有点远,夏天太阳很大,我走到楼门口就再也不想迈出脚步,不是我娇气,是太晒,哪个女孩子也不愿意在炎炎烈日下把自己晒得黑不溜秋。
我抱着手臂站在门口犹豫不前,远远地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叫我:“小陈姐……”
第二秘书小凡是司锦亭在我上次辞职时新招的人,我回来后她就被安排在了我办公桌旁边的位置。她的工作不过是给我打打下手。
小凡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年轻貌美,第一次见我直呼我“陈姐”,相比起她二十一二岁如花的年纪来说,我确实够陈旧的,但“陈姐”也太老了吧。
我没控制住自己的微表情,嘴角微微下压,小凡这丫头很机灵,忙改口叫“小陈姐”,虽然我还是不乐意,但好歹勉强咧了咧嘴。
“小陈姐……”小凡说话间已经跑到我身边,我很佩服这些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们,穿着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
我以为有什么事儿她不会处理,忙迎上去:“怎么了?”
小凡笑颜如花,晃着手里的车钥匙笑道:“司总说让你开车去,车停在地下二层。”
我忙接了钥匙,心轻轻地漾了漾,他还挺细心的。
小凡趴在我耳边小声嘀咕两句:“小陈姐,听说你跟司总是男女朋友啊……”
她那探究的目光看的我浑身不舒服,这明显是多此一问,我婚内出轨的消息整个A市都知道了,这丫头精明的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打着哈哈来问我,借此跟我搞好关系。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得了。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虽然我现在已经离了婚,但对于这个话题多少还是有些忌讳。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嘱咐道:“别打听八卦,快回去吧,等会儿会议开始了你人不见了。”
小凡嘻嘻哈哈地笑,转身往回跑,我则从电梯下了停车场,可走到车前我犹豫了,为什么要在B市项目庆功会上宣布订婚?这是我想要的吗?
我紧紧地握着钥匙,腿上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都抬不动,思前想后,我原路返回。
如今我刚离婚就跟别人订婚,这算什么?先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自己这关都不过去,刚跳出牢笼,又要往火坑钻么?婚姻失败不反思不吸取教训就急急地进入一下段,别说司锦亭并没有那么爱我,就是真的爱我,爱也是有保质期的啊,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不想让自己那么被动,最终还是决定,拒绝司锦亭的提议。
司锦亭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要下班了,小凡保持着优雅又俏皮的微笑跟在他身畔,偷偷地半仰着头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总裁大人。
我假装没看到她眼里仰慕的神色,淡淡地走到司锦亭面前:“刚刚明恒置业的明总打来电话说想请您下周去参加他太太的生日会,还有华亨集团的杨总……”
司锦亭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室,回头打断了我:“关门。”
小凡诧异地瞟了我一眼,我没敢有所动作。
他随意地松了松领带,懒散地半躺在椅子上,抬头瞟了我一眼:“关门,我有话问你,小凡先出去。”
小凡顺从地退出了办公室,我回身关了门。
“刚刚Allen发信息说你下午没去他那。”司锦亭似乎漫不经心地提起这事,我也波澜不惊地回复。
“觉得没必要,就没去,忘了跟Allen打声招呼,我的不对。”说着我垂下了头。
司锦亭疲惫地把身子往后仰,把两条修长的双退搭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扣着椅背,用低沉无力的声音问:“那你觉得什么是有必要的?有时候我真的不太懂你,我弄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抿唇轻轻地笑,可看到他心力交瘁的模样又有些心疼。
“最近工作很忙,就不要分心在私人的事儿上了,还是集中精力工作吧,我们的事儿,不重要。”
“不重要么?”司锦亭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
他说着看向我,眼神里掩不住的失落。
我又让他失望了吧。
最近我们两人的相处,似乎除了冷战就是失望,种种过去没有的矛盾不停地冒出来,让我所有的担心都变成了现实。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
“既然我都搬出去了,我还想做一件事情。”我鼓足勇气上前一步,把藏了一天的辞职信拿出来递给司锦亭,“我想辞职了,这次是真的,不是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