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宇走了,村长又虚伪地安慰了宋家人两句,笑容倒是很诚恳,只是宋父宋母也不愿意理他了,他走后,其他村民也纷纷离开了。
宋与乐给爹娘倒了杯茶,让他们顺顺气,刚才可是被气的不轻,她摇摇头,安抚他们:“爹,娘,放心,我肯定不会出事。”
那边宋与善找了辆牛车就去了镇上,这样的小村里马车难找。
快到了官府,他跳下牛车,敲官府门前的大鼓,很快就有人将他请了进去。
宋与善拜了县令,一五一十地将李明宇来他家闹事的事情说了出来,县令勃然大怒:“竟还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宋与善赞同地点了点头,刚才他就气的不行,现在有了志同道合的人,终于能够抒发出自己的情绪。他年纪小,也没见过什么大事,现在已经眼眶泛红了,看上去极为可怜,县令对那李明宇更是没有丝毫好感。
他走下自己的座位,拍了拍宋与善的肩膀:“你放心,这等刁民本官一定严惩。”
“那先谢过大人了。”宋与善又拜了拜,他是读书人不假,可是他又不是傻,怕这件事情又出什么变故,他偷偷将自己随身带的钱袋递给县令,正好遮了别人的耳目。
县令掂了掂,微不可见地露出了微笑,宋与善回以真挚的笑容。
县令已经定好开堂日期,等着审问李明宇,也不愧对他收的这些钱。先不说李明宇本来就没有理,这人无赖的大名他也听过几回,宋与乐他也有印象,那么好看的娘子肯嫁给他他是不相信的,再说了他也不能对不起这份钱啊。
当日下午,就有衙役来抓李明宇,李明宇当即就被关了进去。
李明宇背后的几个人慌了,这种时候还是要赶快找村长求救,几人又是满足了不少要求,村长才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他随意一指,示意一个男人过来:“你现在赶紧去官府找县太爷,到时候你就这么和他说……”其他人听完都露出赞叹的神情,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那男子不敢耽搁,赶紧就去了镇上,施了些许银钱,得以面见县令。
县令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喝了手边的茶水一口:“就是你要见本官,说是有大生意要谈。”
县令不是什么大官,对平民来说,身上却也充满着威仪,男子有些不自在,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的确,且这笔大生意就和李明宇一案有关。”
“说来看看。”县令合上茶盏。
“县太爷可知这宋家家底丰厚,若是那宋与乐嫁了李明宇,这宋家的钱可就全是您的了。”
县令脸色阴沉,觉得这人极其不靠谱:“呵,这与本官有何关系?”
男子谄媚一笑:“您想想,宋家钱全是闺女赚的,等她嫁了人,钱就都不是李明宇的?您再想想,李明宇能成什么气候,到时候您只要略施小计,他的钱就留不住,全到您的手心里了。”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县令自己点了一根蜡烛,黑色的烛焰在他的脸上晃动,衬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不得不承认,这计真妙!李明宇那种废物,即使万贯家财也留不住。
男子惯会看人脸色,看他贪婪的表情,心里暗喜,看来这是成功了,村长还是厉害啊,怪不得能当上村长,真是杀人不见血,心里默默决定,以后离村长一家远点,不然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虽然心里有了计较,却是不得不防:“你是李明宇什么人?为何这样救他?”
男子弯腰:“草民发誓,草民所求绝与县太爷所求无半点关系,我只是看不得宋家好。”他眼里的嫉妒不像是作假,县令做了这么多年官,见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种见不得人好的人实属不少。
他做了决定,是真的对不住宋家了,要怪就怪他们家的财富太扎眼了吧,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们不懂吗?他却还要做些表面功夫,叹了口气:“你说这宋氏明明和李明宇已经定了亲,就因为闹了些别扭就闹上公堂,实属不该。”
这话算是给这件事情定了性了,来人鞠躬,脸上尽是谄媚的笑:“大人真是明察秋毫。”
今天这事成了,他就是村里的功臣,以后不管哪家的闺女嫁给安煜,都有他的好处。那宋家好运了这么久,也该倒倒霉了。
“哪里哪里。”县令摆摆手一笑,两人对视一眼,其中意味各自在心里明明白白。
第二日便是升堂之时,不少人都在外面围观,有人是闲的无聊,想看看是什么事,也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就为了来看宋与乐的热闹。
县衙们喊了威武,县令一拍惊堂木,将案件重述了一遍,请两位当事人陈述,李明宇脸上尽是忐忑,虽然刚才有人和他说都已经打点好了,还教了他怎么说,可是他心里还是扑通扑通地跳,嘴里也是磕磕巴巴,一直说两人是两情相悦,只是闹了别扭,可是实在是演技太过拙劣,宋与乐一脸坦荡,这下子孰对孰错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门外的人起先都在斥骂李明宇,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是在村里人的洗脑之下,他们看宋与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宋父宋母也来了,却没有进入公堂,只是在外面担忧地看着里面的情况,听身边的那些所谓同村人编排自己家的姑娘,却因为不善言辞,说不过别人,宋母差点被气哭。
宋与善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人,护着自家父母:“公堂就在这里,你们要是再胡说,我就去报官。”周围也没有几个人读过书,也不知道律法里到底有什么,听他这么一威胁,不情愿地闭嘴了,但是心里有没有暗暗继续骂就没有人知道了。
县令假装仔细听了两人的发现,说了一通官词,宣布了自己的判决结果:“你二人本是两情相悦,宋氏你却因为冲突将他告上公堂,这是扰乱公堂的罪名,宋氏你可知罪?”他拍了拍惊堂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