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愣,没想到有人连钱都不要。
赔笑,管家道:“知道宋神医您医者仁心,不在乎银子。可这是咱们大人的一片心意,还请您万万收下。”
宋远道这才缓了脸色:“银子我不会收,回去告诉你家大人,夫人的伤需要静养。她的身子应当是早前有过亏损,又受此重伤,若不能好好养着,恐怕难以恢复。”
管家连连点头。
屋内,陆溪让耳尖微动,不动声色的看向盛元宁。
下人端来汤药,细致的喂盛元宁喝下。汤药苦涩,盛元宁喝了几口便偏过脸,陆溪让的脸色有些不悦。
“不会去准备蜜饯吗?”
丫鬟吓的不敢说话,心念府里哪有蜜饯这种东西,匆匆端着药退下。
盛元宁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以为按照陆溪让的性子,早该让自己自生自灭死了算了,居然还派这么多人伺候着。
“为什么?”陆溪让走到床边,忽然问。
屋里的下人不知何时被屏退,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们两个。隔着一层纱幔,陆溪让的脸色有些复杂,手指无意识的拨弄扳指。
盛元宁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楞了一秒。
“明明在马车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出来?”陆溪让问。
盛元宁想起当日的场景,马车外的陆溪让几乎吸引了全部火力,她在马车内确实安全。可突然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混乱中有人朝她动刀。
被逼无奈,她只能往外面逃。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盛元宁开口:“我……”
“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盛元宁的声音戛然而止。
什么?
她诧异,正要说话,纱幔被一把掀开。陆溪让冰冷的指尖握住盛元宁下巴,墨黑的眸子一遍一遍盯着她,眼底涌动着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为什么要救我?”
明明都对她这样了,居然还要用性命救自己?
盛元宁僵硬的看着他,真相在喉口绕了几圈,最后咽下去。
“我没想那么多。”
陆溪让沉默良久,松开手。
他的声音再度恢复冷漠:“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要妄想以此来要挟我,否则你的性命同样不值钱。”
陆溪让眼底里的狠意丝毫不假。
离开时,盛元宁仍没能说出话来,躺在床上心绪复杂。
那时场面混乱,她惊慌失措从马车里撞出来,打断了陆溪让的动作,迎面挨了刺客一刀。
陆溪让当时是可以躲那一下的……
盛元宁闭上眼,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叹命运的造化弄人,还是巧合与时机总是那么不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