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儿抖着手,连带着嘴唇也抖起来,半响才镇定道:“没……没事,我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我这就去准备。”
匆忙理了理头发,静儿将身上做工的围裙脱下,紧张的跟上绿芜。
绿芜心底奇怪,频频往静儿这边看,只觉得她表情心虚紧张的很,不像是去见旧主倒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被抓去现行。
进了永宁院,静儿明显就更紧张了。
绿芜轻轻扣响房门,询问:“夫人,奴婢把静儿姐姐带来了,您现在见吗?”
盛元宁正在小憩,听见动静疲倦的睁开眼,应了声。
绿芜轻轻推开门,领着静儿进去。
门口,静儿低头望着自己脚下的门槛,犹豫半天,最终还是跨过去,跟着走到盛元宁床边。
盛元宁睡了一觉并不安稳,揉了揉太阳穴,“绿芜先出去吧。”
绿芜见状心底更奇怪了,但不敢多问主子的事,垂头出去把门带上。
绿芜一走,静儿便扑通一声跪下来。
“夫人……”
耳边响起细小的抽泣,和哽咽的哭腔,盛元宁顿时有些说不出话。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为什么要骗我?”
静儿顿时眼泪更凶。
她深埋着头,好像无颜见盛元宁似的,肩膀抖的不行,“奴婢有罪,都是奴婢害了您,是奴婢的错。”
如果不是她骗盛元宁出去,就不会在回程的路上遭遇刺客。
盛元宁重伤昏迷的这些日子,她一刻都不好过,无时无刻不在被自己的良心折磨。
如今盛元宁醒了,她也没有好过多少,反而更加害怕面对盛元宁。
“是你的错……”盛元宁低声道,不自觉情绪有些激动,伤处开始抽疼。
“你为了太子办事,我不怪你,毕竟我之前是个无用的主子,跟着我没有什么好出路。可你错在不该用骗我的方式将我带出去,你明知道我对你弟弟心怀愧疚,你在利用我!”盛元宁咬牙道。
她最恨别人骗自己,利用自己。
原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她今日算是从里到外感受到了。
静儿浑身颤抖,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无以辩解,愿以死谢罪!”
盛元宁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你是我从盛府带出来的老人,我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背叛我的。”
静儿顿时惶恐,泣不成声道:“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有意背叛主,奴婢一切都是被迫的!”
“太子殿下找到奴婢,威胁奴婢不替他办这件事,就要杀了我母亲。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依从。”
盛元宁惊讶,片刻后又闭上眼,并不感到意外。
这确实是夏侯渊的手段。
一时无言,盛元宁转头看向她,“起来吧。”
说到底还是原主惹的麻烦,盛元宁低声道:“这件事你是被迫的,我不怪你。但我也不会原谅你,从今往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否则她不确保自己还能有今天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