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尚明轩在看到这些壁画的时候也愣住了。
不管是高中课本还是大学里的历史选修课，在这些课程里尚明轩对壁画这种东西唯一的印象就是敦煌莫高窟里面那些飞天侍女像，带着满满的宗教气息。
“这是....哪个宗教的发家史？”尚明轩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
“不。”千沫漩轻声回答。她抚摸着墙上的壁画，像是在隔着这段墙触摸那段历史和他里面的人。“这是一段历史。”
尚明轩愣住了。
“这是一段真实的，发生在十万年前的历史。”千沫漩说。
空气一下子静寂无声。尚明轩瞠目结舌之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世历法才五千年......”
“那时候没有历法，不应该是有的，”千沫漩说，“只不过用的不是现在这种立法。”
那时候，鸿蒙初开，往生六界，以天为道。
三生之花始于天道，蕴十二圣灵而生。
她回过神来，突然有点明白尚明轩的话外之意，“的确，那个时候虽然有历法，但是确实没有人专门记录这些，往生界在冥渊都已经变成了来历不详的传说，现世更不应该有人知道了......”
“那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突然间，千沫漩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包围了她，那种命运的无力感再一次笼罩了她。
“沫漩。”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一沉的重量把千沫漩从那种情绪里面带了出来，她恍若如梦初醒。
尚明轩看在眼里，眉头一皱。
“没事吧。”
“没事。”千沫漩疲惫的闭了闭眼，拧着自己的鼻梁骨。
两人强定心神，继续研究起这里的壁画。
“看起来这像是在描绘一场战争，”尚明轩指着其中的一幅壁画在说，“但是这军队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画的跟妖怪一样，这记录的人是站另一边的？”
“传说中的日烬之战。”千沫漩深吸了了一口气，平静的说，“之所以画的跟妖怪一样是因为那是魔界的军队，魔化之后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正常人。”
“魔界？”尚明轩轻声重复了一句。
对于尚明轩来说，这两个词确实足够陌生，八千年前，最后一场神魔之战结束，魔界退守大陆背面，神族占据天道，进水不犯河水数十万年，随着人类的增多，神族降世的普及，这个世界上知道六界的人越来越少，往生神族也从现实，慢慢的变成了传说，到现在，现代的无神论彻底抹杀了他们的存在。
“那他们现在还在吗？”尚明轩问。
“我也不知道。”千沫漩垂下眼睑。
尚明轩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千沫漩听到了她的声音，‘’不知道才正常啊，那些从来不敢跑头露面的，说是神都太尊敬了吧。”
千沫漩猛地抬头看着她，尚明轩面不改色的继续说，“还有你，你说你也是的，你就是比我早出生个两年，知道的东西比我多了那么点嘛，干嘛硬要凹出一副我对这个世界知道的太多了，已经绝望了，姐姐诶，这个世界可精彩了呢！何必一直陷在那些情绪里面不出来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千沫漩声音干涩的问道。
“我知道啊，劝你积极向上，还有啊，以后别再逃课了，我现在看到你的名字挂在迟到表上我就头痛。”
尚明轩白了她一眼。
两个人一坐一站都窝在自己的那一圈地方，他们都没有说话。良久，尚明轩都开始反思自己说的是不是太过火了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呜咽声。
那声音很轻很轻，生怕惊动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亡灵。尚明轩没有动，她听着这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的嚎啕大哭，再回归于寂静。
最后，她听到千沫漩还带着鼻音的声音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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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比吾幸运。”
幽魅的影子显出身形，光影的交界处，露出了半张狐狸面具。
“却是为何？”莫商泠随口一问，拍开了酒罐子上面的封泥，一点一点地转动酒罐上的红漆纸。
“为牵挂。”
红衣美人的话并没有让莫商泠感到多少意外，她看了她一眼，抱着酒瓮坐到她的跟前，拿起酒勺在自己和她的碗里填满了酒酿，“你是说易少卿？”
“不只是他，还有很多人。”
她轻抿了一口。
带着秋勺花味道的酒香在红衣美人的唇齿间四溢开来，却不是曾经的味道。
“尚明轩，尚连是，还有整个萨黛，值得你牵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你以前还说过我，牵挂的太多不是好事，”莫商泠端起酒盏，意味不明的说道。
“对一个人，或者是一个地方牵挂的太多，便会舍不得离去，这是地狱王的大忌，然对于汝本人而言，被牵挂也是人生幸事。”
好久没听到先代莫商泠这种疑似是谈心的话倒是让莫商泠有点适应不过来，却也只是让莫商泠摆弄了一下指尖粘上酒水的糯米糕，依旧用那种冷淡疏离的语气说，
“我看不出来。”
“只是汝不愿意承认罢了。”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看着大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熏风拂面都是温暖的温度。祭祀日将近，大街小巷上都有卖五瓣勺和九龙尾的店家四处招揽生意。
原本是用来祭祀冥渊王的里程日，流传到现在都变成了小新年模样的访客日。
五瓣勺说的是一个装糕点的盒子，用南漆木做的，请村里上了年纪的老木匠雕成秋勺花的形式，里面装上桂花酥，雪勺饼，胡丝糕，龙须糖和千层烙等时令点心。九龙尾的历史则更为悠久，从古萨黛传下来的九龙尾有大小之分，大九龙都是用桂花泥和着面皮做出的板膏，上面印有，盛、世、长、安，四字，加上枣泥，玫瑰泥，核桃糕和蛋酥，雪月粉，弄成一个类似于现在的生日蛋糕大小的样子。
而小九龙，现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尚明轩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还是在好几年前的年夜上，雨披馄饨，大小鱼圆，青泥丸，双喜馒头，梅花饼，玉蝉酥，吴凉面，苏白鱼加上红妆酒，相当于一家人招待未来儿媳女婿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