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明轩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猛鬼心把她变得越来越像传说中的那个一怒屠城的冥渊王，又或者说只是释放了她的本性。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在冥渊无异于谋逆，纵使待她亲如一家的霍青和黎长安，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想法。
想到霍青，尚明轩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痛。
她不着痕迹的喵了千沫漩一眼，在她的计划里，孤军奋战从来就不是什么好的代名词，有些事情只靠她一个人虽然不是不能做，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损耗的成本太高，而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来帮助她，千沫漩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可爱虽然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但是能力在冥渊还是太弱。
“你的权限，应该包括了调查六道的宗祠吧？”
“宗祠？”
“对，尤其是阿修罗道的无常宗祠。如果我是长生天的人，和尚家有关的一切地方都会成为我的备选项，最危险的地方最危险，而且一旦无常们把东西带回了冥渊，包括他们在内就没有人能够再次接触到这个秘密。”
“等于说冥渊的人帮他们免费毁灭了一次证据。”
“没错，你的身体，还能再开一次穿界门吗？”
“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可以。”
“完美。既然这样，等这首歌听完，我们就走吧。”
“听你的。”尚明轩举起了手中的咖啡。
“等等，千沫漩你什么时候把我的咖啡换成热的了？！”
“啊，你说这个啊，你刚才发呆太久了，我看你咖啡都不冒气了，帮你换一杯嘛！干嘛凶人家！”
“我点的是冰咖啡，魔鬼！”
......
小小的咖啡店内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丝毫看不出之前在这里进行过一场怎样惊心动魄的谈话，店里面放着伦敦老古典乐的代表作，一点一滴轮转着时光，朝着他们既定的方向呼啸而去。
打闹了一阵，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在温和的音乐声里慢慢的解决掉自己的点心。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今天依旧是文艺少女拜读海明威的一天。
对于尚明轩和千沫漩这两个掌控着绝对力量而又放肆桀骜的人来说，规矩这东西从来就是个摆设，可有可无，而他们的实力除了他们自己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这就是.....轻视的下场......
***
千沫漩的办法向来简单粗暴，如果非要类比的话大概只有尚明轩平日里用来收拾博夜那群皮猴子的动作可以相提并论。
易家既然想把长生天变成他们的一言堂就注定不会有太多的外姓人插手这个核心计划的中心部分。而已经到了要把本家交给易楚天这种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小孩子，也从侧面反应了这个家族被冥渊之力过多反噬的副作用已经开始了。
想来易国梁那老东西那么宝贝易楚天，除去那连尚明轩都不会相信的所谓血缘亲情之外，那他的身上必定有所什么值得图谋的东西。
虽然出身易家那么个鬼地方，但易楚天毕竟没有亲身参与过那些实验，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警觉性。她前段时间捣掉了易国梁的实验室，那群人绝对回来找她算账，但是比算账更要紧的应该是修复他们那个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实验室，毕竟里面被尚明轩毁掉了，说不定就有什么小宝贝。从易楚天那里不费吹灰之力的弄到了他的指纹，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实验室，长生天的人速度再快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东西一模一样的复原。
上一次，尚明轩一心只为凤血石，对其他的东西自然没有过多注意。
“这里原来应该是易国梁的办公室吧，说起来实验室这种地方不是因该越透明越好吗？人家最多拿个磨砂玻璃遮一遮，他倒好，闷得严严实实的。”
千沫漩双手环胸，啧啧调侃。
“不是心里有鬼，就是房子里藏了鬼。”尚明轩随口回答，确实如千沫漩所说，除了这间办公室，其余的地方如果真的需要隔断都是采用磨砂玻璃或者是纳米玻璃隔断，堪堪起到一点隔离的作用，哪像易国梁这间办公室，用最好的黄立木当门，还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防火材料，还不仅仅是这扇门，包括周围的墙体，连扇窗户都没有，就算是尚明轩的那一把大火，也只是把这扇门烧成了焦焦黑而已。
“你说，要是那个时候他把凤血藏在了这个屋子里，你能不能察觉到？”千沫漩继续挪移。
“那我该庆幸凤血离不了水，那么大只的东西也搬不进去。”
尚明轩回道，心有些不在焉，她正在来回的翻动里面桌子上随处散乱的纸张，说是纸张也是抬举了，那防火的涂料虽然保护了里面，但是尚明轩那一把火的高温远不是人世间的火焰所能相比的，里面的东西乍一看还维持着原样，但实际上都脆弱的很，稍微用力一碰就碎。
尚明轩龇牙咧嘴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心痛，然后认命的带起手套，小心翼翼的翻阅。长生天的人虽然被那一把火惊到，但毕竟训练有素，至少撤退的时候能带上的都带上了，只是不知道易国梁是打算做什么，这么一堆文件散落在桌子上，虽然乍一眼看过去都是一些商业推广之类的钱财往来。
千沫漩抄着手站在边上看着尚明轩翻了一会儿，从一堆被她挪过来放在边上的文件中用手指抽出一张纸，纸上面的字迹微微有点模糊，但是仔细看看还是能辨别出上面写了什么。
收购.....极月.....内部......新人......
“这张是那时候收购雅安的计划书。”千沫漩说。
“但这绝对不是我签的那张。”尚明轩抬起头来。“没有钢印，也没有熨纸纹。”
“那就是有人模仿你签了这张合约。”她两只手指夹着这张纸，“新人，说的是谁？”
“我大概知道是谁。”尚明轩冷冷的一勾唇角，“不过我倒是没看出来，还真是小瞧了她。”
“你知道怎么做就好。”千沫漩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