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渠智的话。
我看着远方,清清嗓子,把对讲机放在嘴边:“我知道,大部分弟子都是你从纯阳宫带过来的,你不希望看见伤亡。但是,道观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这些人不受伤害。”
许久之后,对讲机传来两个字:“收到。”
我长呼一口气,我也不愿意看见弟子伤亡,但是没办法,吃的是三清的饭,就得走三清的道,这叫规矩。
趁着这个时间,我在道观里四处溜达,也加入到巡逻的队伍当中,这期间,我不断地用对讲机和各个哨卡联系,而各方给我传来的回应都是一样的——黄皮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从显示器上看,黄皮子把道观围的水泄不通,可又迟迟不发动进攻,这就说不通了。
忽然,一个让人脊背发凉的想法从我心底直接窜上了天灵盖,黄天鹤选择在今晚谈判,而这些黄皮子也在同一时间出现。
这说明,黄天鹤有两手准——威逼,和利诱。
这就意味着,一旦我给不了黄天鹤想要的答案,道观今天晚上必遭一劫!
虽然这是我的猜测,但我丝毫不敢唐突。
想到这,我肠子都要悔青了,我就不该麻翻师傅,现在连个商量对策的人都没有。
现在道观的存亡,就在一句话,甚至是一念之间,扪心自问,我没有师傅高瞻远瞩,更没有他的胆识和气魄,如果因为我的决定,让道观再次罹难,我就算撞死在三清像前,也于事无补。
再看看我现在的状况,除了一身蛮力,没有任何战斗力可言,若是发起正面冲突,我们绝对处于劣势。
如山一般的压力从天而降,心里的火和后背的凉风一起吹了出来,我好像置身于冰火两重天之中。
在这时,我忽然能感同身受的理解师傅,他真的太难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四周,思考了很久,慢慢地拿起手机,把电话打给了虞澜。
“喂?”
电话那头传来虞澜轻快的声音。
“你帮我个忙。”
“你说。”
“我需要点野山参。”
虞澜被我这无厘头的要求弄的有些发蒙:“大晚上的,要这东西干嘛?”
“你别管了,我有大用。”
虞澜的语气有点焦急:“我、我也不可能随身带啊。”
“要不,我回家取吧?”
我轻笑一声:“那你快去,我在道观等你。”
“好。”
放下电话,我又利落地拨通第二个电话号。
“叔叔。”我略带歉意地说了一句:“这么晚叨扰,实在抱歉。”
虞澜父亲带着隐隐的倦意:“没关系,还没睡。”
“澜澜一会就回家了。”我沉下一口气:“您千万不要让她出门,哪怕就是把她打晕,也要把她留在家里!”
虞父的慵懒一扫而光,马上警惕起来:“是不是出事了?”
我咬咬牙,又扯了个谎:“我刚才起了一卦,澜澜今晚有一生死劫,她是被我骗回家的,不管怎么样,今晚她只能在卧室里呆着。”
虞父连声应道:“那你呢?你有没有事?”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几声:“我没事,我在道观呆着呢。”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我便挂断了电话。
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三清像,我喃喃地说着:我这辈子唯一自私一会,你们应该不会怪我吧?
我用谎言编成一张网,把虞澜保护在其中。
话是假的,保护是你真的,虞澜,你也不会怪我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用对讲机又嘱咐了渠智几句,便鼓起勇气,大步走向虎口崖。
虎口崖,其实就是道观右侧的断崖,这地方以前是个刑场,从小师傅就不让我来玩,以至于到现在,我对这个地方都充满了忌惮。
如今,这地方又被我布置上了火雷,对于这虎口崖,我更是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