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推开车门,尘暴往前一看,眼神有些发呆,连车门都忘了关。
“怎么了?”
我疑惑地看着尘暴,心中生出丝丝不安。
尘暴抹了抹脸上的水,两眼依旧平时前方:“好像是找你的。”
“找我的?”
我拉开车门,直接走了下去。
一抬头,我往前一看,登时愣住了。
眼人,确实是我老熟人,钟馗。
钟馗坐在马车上,头上悬着一定金黄色的华盖伞,狂风骤雨似乎有意躲着他,这么大雨下,他身上愣是一点水渍都没有。
在他身后,呜呜泱泱站着几十个身穿黑官服,腰间挂着腰刀的阴差,一个个面色肃穆地看着我。我用衣袖擦擦眼睛上的雨水,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参见钟馗大士。”
我和师爷之间的决裂,这意味着我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和从前不一样了,繁文缛节,一个都不能差。
钟馗慢慢坐直身子,两眼紧盯着我:“我们真的看错你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抬头看向钟馗:“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不给你们地府卖命,就是你们看错了人?”
钟馗的这个举动,弄的我确实有些不爽。
带这么多人干嘛?吓唬我?
钟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在想着什么。
“带走吧。”
钟馗朝前一挥手,身后的阴差闻声而动,大步朝我迈了过来。
我心头一紧,往后退了几步,大喝一声:“等会!”
“抓我?凭什么?”
我对师爷,或者整个地府越来越寒心了,只是因为决裂,地府就出兵要抓我?
回想起之前的事,难怪他们会造反。
如此蛮霸的规则下,谁能没二心?
突然,我浑身一激灵,赶紧把这个想法压下去。
我怎么可以认同他们的造反?
照这么下去,我岂不是早晚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我凝视着钟馗,一字一顿道:“我要看缉捕令。”
地府的例律我确实不懂,但抓人的规矩,我早就熟记于心。
少拿我当二愣子!见不到文书,我哪都不去!
钟馗不耐烦地挥挥手:“给他看。”
说罢,一阴差走上前,两手托着一份叠好的折子,递在面前。
我伸手将折子拿过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钟馗身上。
低下头,我慢慢翻开折子,几个猩红的打字扎的我眼睛疼。
“原阴司提督陈铭,为图私欲,泄露地府要秘,即刻缉拿……”
折子下方落款,不是师爷的私人印章,而是可有“酆都大狱”四个大字的公印。
我把折子慢慢叠好,拿在手里晃了晃,怒极反笑道:“我图私欲?”
“你们有没有点新花样?”
不等钟馗说话,身旁的阴差先开口了:“有什么话,回地府说。”
我把目光转向阴差,手上的折子狠狠地抽在他脸上:“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仓啷!”
阴差把刀抽了出来,我一抬腿,一记窝心脚射出去。
“我给地府冲锋陷阵的时候,你还看大门呢!跟我舞刀弄枪,你配么?”
我不敢说厥功甚伟,可哪次师爷不好出面的事,不都是我做的?
现在我和师爷分道扬镳,一个喽啰都敢跟我拔刀了?
以前总说,人走茶凉。现在看看,不光茶凉了,连茶碗都砸了!
身后的阴差迅速把我围拢,我笑呵呵地往前走了几步。
“不用你们抓,我自己走。”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是如何公报私仇!
转头,我看向尘暴:“你带着虞澜去赣都,她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尘暴看看阴差,随即点点头。
这时,虞澜从车里跑了下来,直接挡在我面前。
我给尘暴使了个眼神:“给她弄回去。”
尘暴犹豫了一下,对着虞澜先施一礼:“得罪了。”
说罢,尘暴拦腰扛起虞澜,硬生生地给她塞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