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老袁家里出来,虞澜扯着我袖子问道:“这夫妻两个太惨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做?
这件事情看似只是夫妻两个接连痛失子女后,思念成疾被小鬼缠身。
可往深了想,先是医院那边不经患者签字私自做处理决定,接着牵扯出了灭灵符。现在呢,又提到了一个好似丁老皮的道士。
这所有的事情都掺和在一起,我只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正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至于怎么做……
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花皮狗。
我想了想,做了个决定。我对虞澜说道:“走,先回去。”
毕竟是合作多次,两个人之间早已有了无形的默契。虞澜并未追问我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顺应我的决定。
我和虞澜从大老袁家离开后,早已经是下午的时候。离老远就看到花皮狗正蹲在门口叽里呱啦的打电话,他说什么我听不到,只是他看到我和虞澜回来,他站起来冲我们挥挥手。
走近了,花皮狗一边冲着电话那边说“等我消息”,一边龇着牙看着我问道:“老板,你们这么快就把事情办完了?”
还不等我和虞澜开口,花皮狗又自说自话道:“果然是大师,出手就是利落,这才出去多一会儿,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解决完了。瞧瞧,我就说我跟着你,以后肯定能赚大钱。”
见他见钱眼开的模样,虞澜忍不住冲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我虽然觉得这个人贪财,但起码为人还算靠谱,并不惹人讨厌。
于是,我也没跟他客气,一边朝屋里走,一边直说道:“这么想跟我一起赚大钱啊。”
“那当然!”花皮狗吐沫横飞道:“我这是慧眼识人才,所以才不惜一切的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再说了,我家里的事儿还得仰仗你出手帮忙,不管是赚大钱还是成大事,我肯定赖着你,不走。”
说完,花皮狗看着我问道:“那老板,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救我二叔去?”
我抽空找了个地方坐下,虞澜也找地方把包放下。见花皮狗追问,我实话实说道:“我们暂时走不了,还得再等几天。”
“还得再等几天?”花皮狗一惊一乍道:“怎么了、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虞澜不耐烦道:“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听他把话说完。”
“能能能。”花皮狗连连点头,从一边拽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他一边坐一边说:“没事、没事、没事,老板,我就坐你面前,你怎么说,我怎么听,我信得过你呀!”
见他一脸崇拜,我反倒是有些失笑。
这个人啊,虽然看似不靠谱,还贪财滑头,不管是赚大钱也好,还是走大运也罢,起码,他是真心想要留在我身边,想要帮我的。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暖心。
想着,我摸了摸下巴,看着花皮狗一脸严肃道:“我现在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成了,你就是立功德有福报的,不成,你二叔就得在河南多等咱们几天了。”
花皮狗倒没有误会我有威胁他的意思,他只是一愣,随后眼睛一亮道:“咋,老板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他这么激动,反倒是给我吓一跳,不明白他兴奋个什么劲儿。但我点了点头,认真道:“医院的事儿比较棘手,我一时间捋不清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就不好着手去办。你不是说你在当地有朋友吗,能不能求他跑个腿,打听打听医院最近有没有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来过道士、或者来过戴草帽却一直不露脸的男人。”
我总觉得丁老皮并没有跑远,反而蛰伏在我的周围,准备随时给我一击。
但花皮狗听了我的话,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发没发生过奇怪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你说来没来过道士……”
花皮狗说:“老板,你不就是道士吗?”
靠!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保持耐心的对他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请你帮我打听打听,医院最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
“懂懂懂!”花皮狗连连点头道:“我在当地有朋友当地头蛇,这事儿我就直接找他,不过……”
见他有些犹豫,我问道:“不过什么?”
花皮狗咧嘴嘿嘿一笑道:“这年头求人办事儿,找人跑腿都需要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老板,您看……”
说着,他伸出手指头对着我做出数钱的动作。
坐在一边的虞澜“呸”了一声,冲着他嗔怒道:“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先前住在你的旅店遭了趟洋罪,吓了个半死不说,光是住宿你就坑了我们好几千块钱,现在你还觍个脸管我们要钱,想要钱是吧!”
虞澜一跷脚,冲着花皮狗伸手道:“反正我们也是去河南帮你二叔的,别说道士都要心存善心,你先把我们的人头费报了,不然山高路远的,我们可不去。”
花皮狗没想到虞澜把他呛了一顿后,竟然伸手管他要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花皮狗连连摇头,一脸谄笑道:“别别别,老板娘,我这不是跟你们说笑吗?咱可得去河南帮我二叔,我家里人刚刚又给我来过电话,还问这件事儿来的。我这牛可吹出去了,你们不去,我这脸可丢大了!”
虞澜“切”了一声,嘟囔道:“打肿脸充胖子,活该。”
花皮狗也不往心里去,反倒是对着虞澜“嘿嘿”一笑后,他从椅子上窜起来,朝外连跑带颠道:“我去,我现在就去,老板,老板娘,你们等我哈,我很快!”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虞澜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冲我“喂”了一声说道:“老兄,你觉得这个人靠谱吗?我总觉得跟他牵扯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知道虞澜有些看不上花皮狗,毕竟旅店一事,吓得她不行。当下对花皮狗知情不报而心存抱怨,也是正常。
想着,我对虞澜说道:“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凑到一起,就尝试着相信他。”
虞澜瘪瘪嘴道:“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好说话了。”
闻言,我只是笑了笑,却并未回答。
自从胳膊受伤后,很多事情我都看开看淡了许多。不管前路如何,我总不能自暴自弃,既然我还有一条命,那就我命由我不由天,往下斗一斗,没准还能另辟蹊径,换一种活法。
我总不能因为丢了条胳膊,连命都不要了吧?
更何况,我是个道士,我有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能够心平气和的去看待一切事物,也算是修行的一部分。
只是我派花皮狗帮我找人调查医院的事儿,这家伙却带着张旺接连三天,早出晚归的让我抓不到他们人影。
虞澜说这人油头滑脑分外不靠谱,但我觉得他既然能把张旺一同带出去,就代表这件事情有眉目。
果然,第四天的下午,花皮狗带着张旺呼哧带喘的从外面跑了回来。
他跟我说这几天他们两个都蹲在医院的附近,白天晚上不睡觉不眨眼的监视医院周围的动静。果然,还真让他们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每隔三日夜里的凌晨一点半,都会有一辆冷冻车绕到医院的后门停下。接着,医院内会有人推着两个大箱子上车,也不知道他们放了什么后,做完这一切交易,他们分别离开,消失在夜里。
“从医院走出来的人,貌似不是医院当差的,不过……”想了想,花皮狗继续说道:“这辆车会开两个半小时候,在距离这里相近的城市内的一家冻货超市停下,接着他们再把东西打包、换车运出去。”
听到这里,虞澜一挑眉问道:“你不是认识当地地头蛇吗,还用你亲自出马去蹲点?”
花皮狗不以为然道:“那不是得花钱吗,这种事儿,我自己带人就办了。”
他说的带人,就是带上憨厚木讷的张旺。
见虞澜哼笑,花皮狗也不恼,他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我们说道:“你们绝对猜不到他们交易的东西是什么。”
我皱了下眉头,只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虞澜在一边问道:“是什么?”
花皮狗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是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