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轻声问道:“有那么几次,你撞见我和玄虎在屋里商量事,这还记得吧?”
我回忆了一下,点点头,确实有那么几次,师傅和玄虎密谋着什么事,被我发现后,又想办法撵我走。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俩已经察觉不对了。”玄虎开口说道。
师傅点点头,补了一句:“嗯,那时候只是怀疑,但现在基本可以坐实了。”
“怀疑什么?”我连忙问道。
师傅长呼一口气:“之前,黄皮子只是在道观附近徘徊,并没有什么大动作。而这个时间,正好是你在赣都发现了新线索。而在你发现新线索的当天,黄皮子突然加大攻势,扎纸匠扎了上百纸人,都没挡住黄皮子的暴躁。”
“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我凝神想了想,我在赣都顺藤摸瓜,刚把扎纸匠调过去,准备进山抓蛊师,当天就听闻留守在道观的纸人悉数被毁,而始作俑者正是那黄皮子。而自从我回来以后,只遇见一次黄皮子大规模的攻山,其他都是小打小闹,直到黄天鹤出现。
如此算下来,时间点确实对的上!
“想起来了?”师傅轻声问了一句。
我凝重地点点头:“您的意思是,黄家知道我担心道观出事,所以才用这种办法把我逼回来?”
“对,当时我和玄虎察觉不对,想让你连夜回到赣都。黄家的这种举动,恰恰证明,你已经摸到了关于邪教的核心,如果你在那个时候回去,兴许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我顿时有些懊恼,垂头丧气地问道:“那您当时怎么不告诉我啊?”
玄虎苦笑一声,白了你师傅一眼:“他考虑的时间太久了,等他想明白了,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了。”
师傅面带沉重地低吟一声,带着浓浓地歉意回应道:“确实怪我寡断,玄虎在那天晚上就想让你走,被我拦下来了,至于黄天鹤的出现,那纯粹是个意外,打乱了黄家的棋局,也打乱了咱们的部署。”
“依我俩推断,黄家是想把你支开,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转移阵地。”玄虎悠悠地说出自己的推断。
我长叹一口气,如此看来,就差这一步!
“这件事,怪我。以后我会注意的。”师傅开口,竟主动承认错误。
我懊恼归懊恼,但还是能分清楚黑白的,连忙说道:“您是为我安全着想,不必为此抱歉。”
这一次,玄虎也没反驳,颇为严肃地说道:“是啊,你这是在顾全大局。况且,如果他冒冒失失地回去了,正好撞上邪教狗急跳墙,那时候,可能连命都没了。”
师傅轻轻点点头,低声说道:“本来,我俩已经商量好了,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免得你懊悔。但你心中有结症,我就必须讲出来了——赣都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最佳的时机已经错过了,你回去也没用了,踏踏实实的修行吧。”
是啊,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本来差点掀翻邪教,却偏偏跑回了道观,丢了灵根以后,又误打误撞地搞废了黄天娇,闹到最后,还惊动了大帝,顺便还升了个官。
总的来说,有得有失,喜忧参半。
人间世的无常,真的说不清。
“行。”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您放心吧,我安心学习。早日出关。”
“您帮我和虞澜说一声,让他给乞丐打个电话,就说我以后再联系他。”
“乞丐?”
“嗯,我在赣都认识的朋友。”
“好。”
见师傅答应下来,我一转身钻进了屋子里,师傅马上就把房门锁上,唯一的一把钥匙,被他藏在怀里。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自古以来,大事从来都很难。”
师傅一面锁门,一面祝福着,生怕我扛不住震乾院的寂寞。
其实,师傅完全不必担心我的心态,虽然我在外面见识了灯红酒绿,但我从小就是在这院子里长大的,现在能安安静静地在这待上一阵,我反而觉得挺踏实。
况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回到赣都,也只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索性,好好学本事吧。至于赣都,我早晚要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