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中,不难分辨,二柱子对村长的指责毫不放在心上。
“我就说你们这群人,一个个活的太虚伪,你看看你身后那堆烧纸灰,你跟我扯什么王八犊子啊?”二柱子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调侃。
我心里暗骂一声,没想到我从来不当回事的烧纸灰,此刻竟成了无法反驳的铁证。
除了无奈,更多的是愤怒,孙大光这个王八蛋,真他妈能坑人!
隔着窗户,我看不清这二人的表情,但从两人的对话当中,能听出村长吃了个憋,而且,还憋的挺难受。
村长支支吾吾的说道:“谁家有丧事儿还不烧纸了?你不要在这妄加猜测。”
二柱子嘿嘿的笑了起来:“今天既不是春妮的寿期,又不是烧纸的日子,况且,谁家烧纸在自家院子里?”
“一个村里住了这么多年,就别扯这没用的了。”二柱子调侃的味道更重了。
村长在二柱子的步步紧逼之下,村长显得越发被动,为政多年的经验,也没能让他在二柱子面前讨到一点甜头。
一方官吏竟被一乡间无赖逼迫到如此地步,还真是讽刺。
二柱子在用了一系列办法之后,见村中仍然不吐口,倒也没着急,而是甩出了无赖的惯用伎俩。
二柱子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是说,你确实没请道士,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那倒也无所谓。我把村里的乡亲都叫来,咱们好好看看你家里这堆烧纸灰,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你这个无神论者拿啥解释。”
好家伙,打蛇打七寸,打村长就用这一句话。
村长马上就服软了:“大侄子啊,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啊。”
二柱子并不给他面子:“我跟你好好说,你也不好好听啊,咱爷俩别废话,就一句话,有还是没有。”
村长重重的叹了口气:“有。”
我就知道,我逃脱不了被出卖的命运。
二柱子瞬间换了副面容,喜笑颜开的说道:“这不就结了?人呢?”
村长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二柱子,叔把这事告诉你了,你可不能再往外传了,叔要脸啊!”
二柱子非常痛快地说道:“你别看我这个吊样,但出卖朋友的事儿我干不出来,你把心放肚子里就是了。”
我在仓房里暗叹了口气,心想,反正已经这个样了,那就出去吧,多救一个是一个,真要是被邪教发现了,那就算我倒霉了!
想到这,我看看虞澜,一伸手,推开了仓房的门。
黑暗中冷不丁冒出个人,给二柱子吓得不清,拍着胸脯说道:“什么他妈玩意?”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这就是道长。”
二柱子愣了一下,随后忙不迭的跑到我眼前,拉着我的手说道:“哎呀,道长好啊。”
转过头,二柱子对着村长说道:“你说你,怎么把道长塞仓房里了?”
村长一撇嘴:“要是没有你,道长也不会进去。”
我清清嗓子,有些无奈地说道:“在下清风观禅寂,两位就不要称呼道长了,反正已经找到我了,你就把这事细说说吧,我想办法帮你办了就是了。”
村长拽了拽外套:“进屋说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到了屋里,二柱子非常自然的拿起村长的旱烟袋,放在腋下擦了擦口水,灌上烟丝,抽了几口。
在烟雾缭绕中,二柱子叹了口气,说道:“出事的是我侄女,这一阵就像是着魔了,天天晚上不回家,我也问不出个所以。我就想起来春妮了,她之前也是这个样儿,这给我愁的啊,晚上我就找孙大光喝酒去了,孙大光就把你这事跟我学了一遍,后来,我一问他,他说你来村长家了,我就找过来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挑重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