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我信你个大头鬼!
我就没见过,一个要和公主和离的驸马,会被陛下喜欢的!
你能活着,是因为你爹是镇国公。
卢植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可苏铭接下来的话,让他当场无言。
“卢伯伯,小侄知道你不信,可你想想,为什么父皇知道了这件事,没有直接下旨惩处小侄,而是让小侄来您这里呢?”
卢植当即开口说道:“当然是因为你爹是……”
话说了一半,卢植愣住了。
因为他的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镇国公是功勋卓著,军中威望甚高。
可陛下并不是那种傀儡皇帝,反而大权在握,朝野上下被陛下整治得服服帖帖。
说陛下怕镇国公?
开什么玩笑!
哪有皇帝怕大臣的,更何况是当今陛下。
可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陛下在明知道鲁国公府受了委屈,陈崇虎被吊起来羞辱,还是没有下旨呢?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卢植看向了苏铭,笑着问道:“那伯父就要考考你,你说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做?”
苏铭的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笑意。“卢伯伯,你在揣摩上意,这可是大罪!”
倏然,卢植紧张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苏铭。
苏铭则是嘿嘿一笑,“卢伯伯放心,这件事小侄自然不会乱说。”
不会乱说?
一个纨绔子弟的话,你以为本官会信?
更何况,现在又不是光本官一个人揣度上意?
你不是也在这么做?
威胁谁呢?
卢植的心中虽然对此承诺不屑一顾,可面上还是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贤侄,有你这句话,伯父就放心了!”
苏铭继续说道:“卢伯父,父皇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他并不想惩罚小侄,只是觉得小侄闯的祸太大,不惩罚一下鲁国公那边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这话,还用你说。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可苏铭接下来的话,却让卢植眼睛瞪得贼大。
“而父皇真正想要收拾的,其实不是小侄,而是鲁国公府。”
瞬间,卢植眼眸微眯。
陛下想要对鲁国公府下手?
这怎么可能?
鲁国公在前线刚刚与大元打了一场,虽然没有胜利,可要保住了大奉的碎骨城。
现在对付鲁国公?
陛下疯了吧?
“贤侄,休要胡言乱语,鲁国公位高权重,又坐镇一方,陛下怎么可能这么做。”
苏铭解释道:“伯父若是这都看不出来,那小侄也不好说什么了,您公事公办好了,且看半年之后,您这大理寺卿的位置,还保不保得住!”
说罢!
苏铭放开了卢植,向着大理寺中走去。
“你去哪?”
卢植不解的喊了一声。
“站的时间长了,进去歇一歇,卢伯伯不会不同意吧?”
你是来受罚的?不是来窜门的,你搞清楚情况好不好?
对于苏铭的决定,卢植不好拒绝,只能任由其发生。
实际上,卢植就算是想要拒绝,也没那个底气和本事。
两人来到了大理寺的正堂之上,那些原本还在此地办公的人,纷纷找了一个理由离去。
卢植见周围无人,好奇地问道:“贤侄,你说陛下真正想要对付的是鲁国公?此话,可有依据?”
苏铭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卢植,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卢植被苏铭的这种眼神,看得有点发毛,索性不再去看,心中却是在思考着如何惩处苏铭。
怎么罚,才能让两边都能看得过去。
这一思考,就到了中午。
“贤侄,走吧!伯父带你去吃点大理寺的堂食。”
堂食?
苏铭的脑中瞬间出现了原主的记忆。
所谓堂食,便是前世的职工食堂。
只是这大唐各级衙门的堂食,只供应自个的衙门。
大理寺有大理寺的堂食,中书省、门下省也有自己的。
至于尚书省,因为分成了六部,所以,各自的尚书便带着各自的官员在自己的衙门里解决。
这堂食的好坏,与部门的地位并没有关系,与主官的能力和背景有关。
即便是被称为清水衙门的秘书省,若是来了一位世家大族之人来当秘书郎,那堂食必定是极其精美且高端的。
有时候,还会专门聘请高规格的厨师,来给自己的衙门做堂食。
所以,堂食的好坏,体现了部门长官的实力和背景,是一种隐形的比较。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这些主官会亏本贴钱。
实际上,他们最常用的办法,就是从朝廷领了相关的钱粮之后,直接交给家中仆从,放贷出去,用放贷的钱,来养活这些自己手下的人。
月底,不仅不会亏钱,还会有很多的剩余。
这,已经成了大奉不成文的规定。
如果没有今天早上的事情,苏铭这会就该在金吾卫的大营中吃堂食了。
不过,这个世间,没有如果。
卢植带苏铭去吃大理寺的堂食,其实就是在表明自己和苏铭以及镇国公府的关系很好,不会对苏铭重罚。
这,便是隐晦地向陛下表达自己的想法。
如果,陛下下了口谕斥责,那就马上严惩,如果陛下没有斥责,那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苏铭对此,一目了然,也没什么意见。
与此同时,紫宸殿内,陈昊带着鲁国公的夫人正跪在皇帝面前。
“陛下,苏铭无故殴打家兄,还将家兄吊起、鞭打,这是完全没有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放肆!”
皇帝没说话,高公公立即呵斥道。“陛下也是你能非议的?掌嘴!”
此言一出,陈昊慌了。
好不容易见到陛下,怎么才刚说上一句话,就要挨打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啪啪啪……
直到小太监手掌抽到自己的脸上,陈昊这才反应过来。
“臣知错了,求陛下宽恕,求陛下宽恕。”
陈夫人一见此景,立即就哭了出来。“陛下啊!昊儿没有非议陛下,也不敢非议陛下,昊儿只是思兄心切,望陛下明察啊!”
皇帝淡淡地看了陈夫人一眼,没有说话。
直到陈昊的脸,被打得彻底红了,这才给高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高公公立即心领神会地说道:“别打了,陈将军老奴希望你记住,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陈夫人一听,瞬间明白了陛下的心意,也知道了自己儿子这顿打,其实是替陈崇虎挨的。
“陛下,老身知道错了,回家之后,老身定会管教犬子。另外,陈崇虎今日受了重伤,老身替他向陛下请辞,准许他回家养伤。”
“退下吧!”
皇帝点点头,便不再言语。
出宫上了自家马车之后,陈昊一脸不解的问道:“娘亲,您为什么要替大哥请辞啊?这次,我们才是受害者。”
陈夫人一听,立即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个蠢才,不给他请辞,难道还要你请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