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进？
潘熬听到这个词，淡淡一笑。
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是他对这个词很有好感。
“对，上进！老夫求的就是上进。”
“那小侄想要问一句，您为什么会认为您上进的机会，出现在小侄身上呢？”
为什么？
潘熬嘴角一撇，缓缓地说道：“若是一般人问老夫，即便是玉儿问，老夫的回答都只有一个，直觉。可若是贤侄问，那就是另一番说辞了！”
爹，我是你的亲儿子，你能不能不要区别对待啊！……潘玉一脸无奈地看着老爹，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潘熬见苏铭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动，眼神中露出一丝淡然。
刚刚的那番话，只是想要拉进一下彼此的距离，可既然苏铭不吃这一套，那潘熬也不会自降身价。
“文仲是当朝左相，太子太师，老夫与他相交多年，此人虽然不算聪明，但城府极深，他的情绪，轻易不会表露。”
“早朝的时候，即便是知道自己输了，官职丢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波动。”
“可在与你密谈后，不仅挨了打，还要求见陛下。”
“这样的文仲，老夫没有见过，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也没有见过。”
“你能让左相如此失态，必然有过人之处。”
“说实话，老夫想了一上午，也想不出能让左相如此失态的原因。”
苏铭淡淡一笑。“您是觉得这个原因，有可能让您上进？”
潘熬摇了摇头。“老夫是寒门出身，大奉的朝堂一直由世家大族把持，寒门子弟能穿一红袍，就已经是人中龙凤了，而这，必然还要依靠妻族的力量。老夫的妻子只是长安一阶富商，是被丈人榜下捉婿抓过去的，能走到一部之主的位置，已经是极限，再上一步，没有机会是不可能的！”
“若是小侄说，现在就有机会呢？”
我就知道，苏铭一定掌握了极其重要的消息，才会让文仲如此失态。……潘熬隐隐压制住了内心的狂喜，笑吟吟地看着苏铭。“贤侄，若老夫真能再……上进，那老夫与镇国公府必然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苏铭淡笑一声。“这句话若是市井草莽说的，小侄一定深信不疑，可说是官场中人说的，能信三成，已是极限。”
潘熬闻言，饶是他久经宦海，也不免脸红。
不过，苏铭的这句话，并不算是冤枉他，甚至说是至理名言。
若是他相信了官场同窗的话，坟头的草都二尺高了。
苏铭再次说道：“伯父不需要做出任何的承诺，只需要相信，小侄可以帮您位极人臣就够了！”
“此言当真？”
苏铭笑道：“伯父，您是宦海老手，小侄指的路，您可以听，也可以不听，能不能成，全看您的选择！”
潘熬点点头。“贤侄与玉儿乃是总角之交，老夫自然是信你的，可老夫自认为没有任何的好处于你，你为何要帮老夫？”
“因为您是玉儿的父亲，是小侄天然的盟友。”
潘熬点点头，这个理由对于他来说，有些牵强，但对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说，足够了。
“你说说你口中的机会？”
苏铭淡淡一笑。“机会有两个，如何做，就看伯父自己的选择了。”
两个？
潘熬双眸微眯，能上进的机会，多年都不见一个，如今突然出现两个。
眼前的苏铭，有这么大的本事？
“第一，马上去东宫表忠心，并和太子说，您会不遗余力地帮太子脱困，且已经有了办法，半个月内必然会奏效。抱紧太子的大腿，等太子登基，您有从龙之功，自然可以位极人臣。”
潘玉闻言，好奇地看着苏铭。“太子不是昨天才被禁足吗？怎么可能半日内就能放出来，老苏，你不要害我爹啊！”
苏铭没有理会潘玉，而是看向了潘熬。“伯父，您如何看？”
这小子，竟然想要考我？
有点意思。
潘熬笑了笑，脸上闪过一丝傲然之色。
可他想了很多种可能性，都没有想到那个解救太子的方法。
不是没有！
而是都不可能成功。
至少，以现在的朝堂局势，是没有人能够做到的。
“贤侄，可是高阳公主和你说了什么？是皇后娘娘求情了？”
翻来覆去，潘熬觉得最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就只有皇后了。
毕竟，皇后与陛下乃是患难夫妻，能改变陛下心意的，也只有那位深宫中的皇后了！
苏铭淡淡一笑。“昨日太子被禁足之前，皇后就已经求情了。”
潘熬点点头，这个消息他也听说过，“可除了皇后以外，谁能救太子呢？”
“伯父，有句古话说得好，当你排除了所有的错误答案，那最后一个无论多么离谱，那都是真相！”
“大奉有这句古话？”潘玉蹙着眉头，一脸的好奇。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潘熬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倒霉儿子，而后脸色凝重地对苏铭说道：“是……陛下！”
苏铭颔首。“正是陛下！”
“不可能啊！禁足令是陛下亲自下的，刚下的圣旨，就撤销？而且，我爹说过，当今陛下可不是一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
“咳咳咳……”
潘熬连连咳嗽，在家中非议圣上，可是杀头的大罪，他这个傻儿子，咋就啥也说出来了呢！
潘玉笑着说道：“爹，你怕什么，苏铭可是我兄弟，没事的！”
潘熬一阵无语，“兄弟”多么奢侈的字眼啊！
可同时，潘熬也羡慕自己的儿子，曾几何时，自己也有这样的兄弟，可在上进的路途中，一个个掉队，最后再无往来。
潘熬收起了自己心中的落寞，好奇地问道：“贤侄，你是如何看出陛下想要放出太子的？”
苏铭道：“陛下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小侄并不清楚，但左相致仕，又深陷知情不报之罪，太子派系的力量，会迅速瓦解。对于朝廷的稳定，以及陛下对朝臣的掌控来说，这是不利的！放出太子，是稳定朝政唯一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