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刑?
一个小小的京兆府法曹,竟然要对镇国公世子施加杖刑?
周围群众纷纷议论起来。
“若不是我已经在这长安城活了一辈子,我都要以为他吉辊是个清正廉洁,敢于挑战豪门权威的好官呢!”
“谁说不是啊!这个吉辊,最擅长的就是伪造证据,屈打成招,身为法曹,什么时候依法、办过案子啊!”
“可怜这位小世子,还是太年轻了,斗不过这种官场的老人啊!”
“哎!可惜了!”
李家十三娘当即怒骂道:“吉辊,仗势欺人的是你那个儿子,不是苏铭,你胡说什么啊?”
吉辊一脸淡然的说道:“十三娘,你年纪轻,容易受人蒙逼,这苏铭有长安第一纨绔之称,岂是什么好人。”
“我是亲眼看到的!”
“本官也是亲眼看到的。”
“你……”
吉辊一脸严肃的说道:“十三娘,本官虽是你父的下属,但亦是你的长辈,若是你再如此纠缠,且执迷不悟,那本官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好一个公事公办。”李十三娘被彻底的逗笑了。“那本姑娘就要问一下了,若是你儿子仗势欺人,你怎么办?”
“自然是秉公办理。”吉辊说完,接着再次问道:“可从目前的情况看,吾儿乃是受害者,他的脸上,被您打过,被镇国公世子打过,可曾打过你们?”
“这……”
吉辊再次说道:“这个现场,死了多人!其中可有镇国公府或者是右相府的人?”
李十三娘摇了摇头。“没有!”
“那……死的这些人,是不是我吉府的下人?”
“是!”
吉辊深吸一口气,“既然如此,那此间之案,谁是受害者?”
“是吉……”李十三娘刚要说出吉大公子的名字,可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我怎么被吉辊绕进去了。
明明他儿子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啊!
李十三娘道:“你儿子是挨了打,可却是他先打伤的那位老菜农,还逼着救他的人,与老菜农自相残杀。”
“老菜农?是他吗?”
吉辊指了指地上老菜农的尸体,一脸轻蔑的笑道。
“是!”
“他是谁杀的?”
瞬间,李十三娘不说话了。
杀人的,并不是吉大公子,而是苏铭边上,那位的高大威猛的大汉。
若是细算起来,这位大汉做的事情,也与苏铭脱不了干系。
现在,似乎场上的一切,对镇国公世子都很不利。
李十三娘看向了苏铭,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吉辊见李十三娘不说话,也不继续逼迫,毕竟,这位可是右相最喜欢的女儿,逼的太凶,容易得罪右相。
现在的情况,刚刚好。
只要事后向右相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吉辊再次看向了苏铭,“世子,此间的事情,本官已经全部知晓。你贵为镇国公的儿子,却肆意行凶,不仅煽动百姓羞辱吾儿,更是将他的下人全部打死。甚至,还指使下人,打死了一位手无寸铁的老菜农。你可知罪?”
鹑火瞬间说道:“那老菜农是我杀的,与世子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杀人之前,怂恿你的,可是苏铭?你与苏铭此前是否相识?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苏铭身边,一副相得甚欢的表情?”
四个问题下来,鹑火顿时无语。
吉辊也不废话。“既然你承认老菜农是你杀的,按大奉律法,杀人者,偿命之。来人啊,将这个肆意妄为的凶徒,给本官拿下!”
“是!”
京兆府的捕头和衙役瞬间大喊一声。
十几人拿着棍棒和奉刀,就跑了过来,想要将鹑火押走。
鹑火看到这一幕,一脸的无奈,伸出双手,准备束手就擒。
周围的百姓,瞬间就怒了。
“这不是颠倒黑白吗?这个大汉是杀了人,可这也是好事啊!”
“哎,以前人老说,这当官的有两张嘴,你根本说不过。现在看来,是真的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吉痰盂说的没有错,可这件事,越看越让人憋气啊!”
“难道说,镇国公世子都斗不过一个吉辊?”
“吉辊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法曹,可毕竟是右相的人,他靠的不是自己手中的权利,而是右相的权利。若是右相想要对付镇国公府,或者是对付苏铭,那就简单多了!”
……
当衙差们走到鹑火面前时,苏铭将背后的龙吟弓拿了出来,对上了这些衙差。“这张弓,乃是陛下亲自赐予,名曰龙吟。同时,还给予了本公子一个权利,那便是上射不法权臣,下射枉法之徒。射之,无罪!”
衙差们瞬间就愣在了原地,彼此面面相觑,集体向后退去。
差事的确重要,可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啊!
吉辊看到这一幕,心底暗笑。
果然是年轻啊!
只知道以势压人,殊不知这人心与名声,同样重要。
这镇国公世子……也不过如此。
吉辊一脸轻蔑的说道:“这么说,世子是准备以势压人,持强凌弱了?用你镇国公世子的身份,阻碍京兆府办差了?”
苏铭淡淡一笑。“以势压人?这不是你吉痰盂最喜欢做的事情吗?整个长安城,谁不知道你吉痰盂是长安十凶之一,这种好名声,本公子就不和你争了。”
人群之后,吉大公子率先坐不住了。“苏铭,你不要忘了,你还没有官身,你肆意辱骂朝廷命官,是犯法的!”
“辱骂?”苏铭冷笑一声。“本公子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说实话,本公子还真不清楚你爹这个痰盂之名,是怎么来的?”
随后,苏铭看向了人群。“你们知道吗?”
人群中一片寂静,深怕得罪了吉家父子。
吉辊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可他的嘴角还没有完全翘起,就听到李十三娘一脸鄙夷的说道:“那是因为三年前,我父外出,口中有痰,一时间没有痰盂。这位吉法曹为了巴结我父,便长开己口,充当痰盂。”
吉大公子一听,脸上的怒容瞬间浮现,“你胡说霸道什么?这是污蔑。”
相反,吉辊却是一脸的淡然。“身为下属,为上司分忧,乃是常事,不必如此在意。”
这句话的意思是:这是我身为下属该做的事情,你们不要时常记在心上。
不得不说,这位吉法曹的脸皮,已经厚的堪比城墙了。
李家十三娘被气的脸色涨红,可苏铭却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对付这种脸皮厚,会诡辩,还老道的男人,才有意思。
而对付他,只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