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痰盂,还我女儿命来!”
“姓吉的,你还记不记得前年扇了我一巴掌的事情。”
“吉家父子,我们张家的血仇,今天就和你好好算一算。”
……
无数的百姓争先恐后的冲到了吉辊面前。
吉辊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百姓,整个人都慌了。
“救我,救我,快点救我!”
几个衙役和捕头悄悄看了一眼,便立即将头转到了别的地方。
今天,吉辊算是栽了。
今后能不能爬起来,还是两说的事情。
一个官,当到这份上,也算是大奉有史以来头一份啊!
“头,平时咱可没少挨吉家父子的打,老三家的那个媳妇,还被吉胖子玩过,这仇,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捕头听到这话,看了一眼蠢蠢欲动的衙役,又看了一眼一旁的镇国公世子。
“你们在这等我!”
捕头缓缓的走到苏铭面前,恭敬的说道:“世子,小人是京兆府的总捕头,姓刑。”
“刑捕头?”苏铭玩味的笑了一下。“你的手下里,有没有一个叫燕小六的啊?”
“这……”刑捕头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说道:“启禀世子,以前没有,但今后肯定有!”
随即,他将自己的心腹招唤了过来。“从今往后,你就叫燕小六了!”
“啊……头,我姓张啊!”
“不,你姓燕。”
在刑捕头那充满了威胁的眼神中,那名衙役只能点点头,“头,从今往后,我就是燕小六了。”
刑捕头对此十分满意。
苏铭也是面露笑意。
可这一幕,让一旁的鹑火惊掉了下巴!
这……难道就是官场吗?
这官场的人,怎么如此的不要脸啊!
三两句话,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姓,就这么改了?
刑捕头说完这话,开口问道:“世子,这些年吉家父子虽然欺压良善不少,可我们京兆府的兄弟是被他们盘剥最深的,别的不少,每个月的例钱,就要吞没三分之一。”
“找啊!今天,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小的也是这意思,可吉法曹毕竟是右相的人,若是怪罪下来……”
苏铭淡淡一笑。“刑捕头,若想人前显贵,必然要人后受罪。你想要跟着本公子,想要占便宜,没点付出,没点风险,那怎么行?”
“您的意思是……”
苏铭淡淡一笑,指了指那些将吉辊围起来的百姓。“吉辊大逆不道,倒行逆施,引起民变。在这民变中发生什么事,谁能说的清啊!”
刑捕头瞬间就明白了。“卑职明白,吉法曹引起民变,不幸遇难身亡。”
苏铭嘴角一撇。“本公子就喜欢和聪明人,刑捕头你就是个聪明人。”
刑捕头也是一脸的笑意,带着燕小六回到了衙役的队伍中。
鹑火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眼神惊惧。“吉辊……这就死了?”
苏铭淡淡一笑。“那你以为呢?本公子出马,只对付一个姓吉的胖子,岂不是大材小用。”
“可是……”
“可是什么?杀人的是百姓,抢劫的是衙役,谁能将麻烦算到我们的头上。就算是上面想追究,这么多的人,追究的过来吗?更何况,官场的惯例,就是人走茶凉,吉辊已经死了,谁还会为了他的事情,去调查一场民变。从而得罪我这个镇国公世子,陛下的女婿。”
鹑火:“……怪不得有人说当官的心是黑的,你虽然不是当官的,可这心,也是黑的!”
苏铭轻轻一笑。“那你觉得我这颗黑心,值得你效忠吗?”
另一边,刑捕头等京兆府的衙役,也冲进了人群。
冲进去的时候,还不忘大喊一声。
“保护法曹!”
听到这句话,吉辊那颗吊着的心,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本官在这,本官在这,你们这些废物,快点来啊!”
吉辊在百姓的保卫中,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刑捕头。
“刑捕头,你怎么才来啊!你是不是想死。”
吉辊还想再骂几句,一张胖脸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刑捕头一脚。
整张脸上,布满了刑捕头的鞋印。
“刑捕头,你好大的胆……”
吉辊的话还没说完,便又挨了一脚。
好不容易保护下来的钱,也被顺手抢了过去。
什么情况?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刑捕头他们会抢本官的钱?
他们想造反吗?
吉辊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问题,雨滴般的拳头和大脚就伸了过来。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本官错了,本官再也不骂你们了。”
“晚了!”
刑捕头再次一脚踹出。
从踢第一脚开始,这种事情,就不可能停下。
他们也不能让吉辊活着。
先不说吉辊的后台,就单凭吉辊的官位,就能定他们个以下犯上之罪。
这罪名,可是能杀头的。
百姓们本来看到捕头们冲进来,还有点害怕。
谁成想,这些捕头衙役冲进来后,哪有一点保护吉辊的意思。
踹在吉辊身上的脚,就属他们这些衙役们最狠、最痛。
作为京兆府的衙役,这群人几乎每天都在被这位法曹呼来喝去。
心中的积怨,比这些百姓们大多了。
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那下的都是死手。
作为行刑的专业人士,这群人知道踢哪里会让人疼,打哪里会让人什么也看不见,甚至知道如何的让挨打的人闭嘴。
当专业人士上场后。
百姓们才知道什么叫做专业。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的喊道:“吉辊死了,但他身上的钱不足以补偿我们,有镇国公世子在,大家去吉府拿啊!”
这个声音刚刚落下,就有人向吉府跑去。
刚刚,就因为走慢了几步没有拿到“补偿”的百姓,这一次,可不想再落后了。
反正,要一次补偿也是要,要两次也是要。
为什么不要第二次呢?
不多会,东市的百姓,就冲向了吉府。
眼前的景象,让从小在右相府中长大的十三娘感到了震惊。
吉辊可是有长安十凶之称啊!
就这么栽了?
自己和儿子不仅在民变中被人踩死了,连府邸也要被抢了?
想到“抢”这个字,李十三娘瞬间就想到了刚刚的那个声音。
这个声音与刚刚那个脸谱大汉的声音,似乎一模一样。
这个脸谱大汉,出现过三次。
三次,都让吉家父子陷入了危机。
难道说,这件事的背后,是有人在捣鬼?
李十三娘的眼神,骤然看向了一旁的苏铭。
而这时,那名脸谱大汉也悄悄的走到了苏铭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