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怡从小便是平阳郡公最疼爱的儿子,天不怕地不怕,如今,更是当上了禁军羽林卫的校尉。
平日的他,虽然没有苏铭、潘玉、杨广钜这群人能惹事,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家伙。
现在,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踩着头欺负……
这口气,要是能忍下来,他就不用混了。
“该死的混蛋……这里是大奉!”
刘子怡抬手就是一刀,刀锋划破长空,发出爆裂的声音。
可这一刀,不仅没有劈到敌人,甚至都没让对方离开他的头。
“哼!区区一个凡夫俗子而已,没了学派先贤的庇佑,这中原大地的将军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嘛!”
学派先贤?
刘子怡闻言,额头之上瞬间冒起了汗珠。
身为平阳郡公之子,他自然知道这学派之人有多强。
小的时候,他还想拜在兵家姜公的门下,做一个冲锋陷阵的大将。
可学派先贤的门下太难进了,他连续祭拜了三年,都未能有所寸进。
而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甚至说,司空见惯。
从小到大,他也只见过一两个学派之人,鼎数最高者,也才三鼎。
其实力,也仅仅是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
久而久之,他便觉得学派之人,也不过如此。
即便是比普通人强一些,可只要自己手下的人多,就能对付他们。
要不然,大奉是如何将诸子百家赶出去的?
那些学派的高人,是怎么舍得抛下自己数千年的家业,离开中原的。
可今天,他知道错了。
不是学派之人不够强,而是自己曾经遇到的都太弱了。
现在,自己头顶的这位,就很强。
比自己之前见过的,都要强。
可那又如何……
大奉的军人,怎么可能轻易言败。
“哼,一群丧家之犬而已!羽林卫听令,给本将射死他!”
瞬间,数百人的羽林卫将弓箭对准了刘子怡的头顶,只要刘子怡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就可以将头顶那人射成一个马蜂窝。
“笑话,你可就在我的脚下,你敢下令?”
“大奉的军人,没有怕死的!特别是在面对你们这群丧家之犬的时候,所有羽林卫听令……”
“慢着……”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使馆内响起。
“小五,你先下来!”
小五?
刘子怡愣了一下,随后便感到身子一轻,一个少年落到了地上。
他的面容白净,眉目清秀,若是细细看去,还有一丝稚嫩挂在脸上。
而对方的个头……仅仅直到自己的胸膛。
“还是个孩子?”
刘子怡一脸的郁闷的,嘴里仿佛是吃了苍蝇屎一般难受。
“孩子怎么了?孩子教训你,也是轻而易举!”
“放肆!本将乃是大奉羽林军的校尉,岂是你这等乡野小儿可以随意调侃的。来人啊,把他给本将抓起来!”
此话一出,小五的脸上立即露出了愤怒的神色。“哼,明明是你们先来挑衅的。”
小五的话还没落下,周围的羽林卫就将其包围了起来,刘子怡大步走到小五身边,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刘子怡的速度在普通人中算是快的,可在小五眼中却是非常慢,被他轻易的躲开。
“小子,本将是平阳郡公之子,又是羽林卫的校尉,你要是再躲,本将保证你们都死在长安。”
刘子怡说完,再次扇了一巴掌,小五一脸不屑的躲了过去。
“小五,让他打!”
听到这话,小五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而刘子怡却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这一次,小五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耳光。
挨了一巴掌后,小五的眼神中露出了愤怒和怨恨,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刘子怡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笑吟吟的说道:“是不是觉得很委屈啊?委屈就对了,谁让你不是我大奉的子民呢!哈哈……”
周围的士卒也齐声嗤笑,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小五一脸愤怒的说道:“哼!不要得意,你们这些纨绔子弟,也就敢在长安城里耀武扬威,要是去了战场,你们都得死!”
“死?”刘子怡冷笑一声。“你们北元是能跨过长城?还是能打赢镇国公啊?不要忘了这些年来,你们北元的将领死在镇国公手上的可比我们死在你们手上的人多,就连你们北元大将术赤,也死在了我们镇国公的手中。”
小五听到这话,愤怒的吼道:“可你们大奉的士卒死的比我们多,镇国公再强也只有一个人,大军压境的时候,你们拿什么赢?”
刘子怡淡淡一笑,“那自然是拿你们的人头去赢!哈哈……”
周围的羽林卫再次笑出了声,刘子怡一把推开了小五,看向了他身后的那人。“你是谁?这个使节团你说了算不算?”
此人面容白净,一身灰衣,一副老年文士打扮的模样,看上去更像中原人士,而非北元汉子。
“在下拓跋宏,乃是贵霜可汗座下鲜卑十八部拓跋部的可汗,此次求亲正是由老朽带队!”
拓跋宏说完,指了指身边的小五。“这是犬子拓跋五,拓跋部的少主。”
“他是你儿子?”
刘子怡深深的看了一眼小五,又看了一眼拓跋宏。“既然你是拓跋部的可汗,那也算一部之长了?你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儿子挨打?这可不像你们草原人的作风啊?”
拓跋宏缓缓的说道:“草原有草原的规矩,你是他的仇人,不是我的仇人,他的仇需要他自己去报,而不是我代他报。”
“那如果他死在了我手里呢?”
拓跋宏淡淡一笑。“兔子是杀不死野狼的,你也不可能杀了他,若你真能杀了他,那我作为父亲,会亲自帮他报仇。直到你家族的人,都被我杀死,或者说,我家族的人都被你杀死。”
听到这话,刘子怡背后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
拓跋宏的这些言语,看似轻松,实则残酷。
而且,按照以往北元人的习性,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太高了。
“少在这里说大话,这里是大奉,是长安,是我们地盘,不是你们的松漠草原。长安城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草原人立规矩!”
拓跋宏没理刘子怡,而是看了一眼小五,“今晚之前,你要报仇,否则,你就不是我拓跋宏的儿子。”
“阿爸,你就放心吧!这样来猎物,小五是不会失手的,明日一早,他的脑袋肯定会挂在我们北元的王旗上!”
小五说完,一脸挑衅的看着刘子怡,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