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右相要理由,杨珙就知道事情已经稳了一半。
瞬间,他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狠戾之色。“镇国公世子确实向犬子说明了原因,可这个原因,只能说于右相一人。”
杨珙在提到“镇国公世子”之时,加重了语气,意思是在说,我杨珙的身后,不仅有弘农杨氏,还有镇国公府。
你们想要夺我的班,还太嫩了点。
一时间,刚刚说话的人露出了尴尬之色,不过官场就是这样,有了机会就必须抓住。
只要不致命,那都没事。
“你们都下去吧!”右相一声令下,大堂内的官员都起身离开,就连伺候的丫鬟和小厮也都退了出去。
待只留下杨珙一人之后,右相便再次说道:“杨西台,你口中的理由,若是不能让本相满意,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这句话是威胁,但也不全是。
若是右相真要威胁,会在人多时说这番话。
现在只有两个人,警告的意味大于威胁。
杨珙微微颔首,“犬子说,银钩赌坊背后的真正老板,就是当今陛下!”
听到这话,李九郎双眸圆瞪,一脸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杨珙。“既然如此,你还敢和本相说这件事?”
“若是仅仅如此,那下官自然不敢如此,可那苏铭还说,这件事做与不做,不是您决定的,而是符玄大人决定的!”
听到“符玄”二字,李九郎的眉头紧蹙。
符玄的存在,对于右相派系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甚至,很多人都将符玄当做右相府的二相。
地位比右相的子侄、妻子都要高。
“那你的意思呢?仅仅如此的话,你不敢对本相说的。”
杨珙颔首。“右相英明,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过右相啊!前几天,您不是将安定郡公唯二的两名后裔,送给了苏铭嘛!”
“昨日,苏铭去了一趟银钩赌坊,还与银钩赌坊的老板娘有过一个约定。”
“今日,苏铭就要求您封禁银钩赌坊,还知道了银钩赌坊背后的大老板就是当今的陛下。”
“这其中的关系,下官虽然暂时还不清楚,可是苏铭此举,必然是与安定郡公和曾经的儒家有关。”
右相冷笑一声。“就算是如此,这与本相有什么关系?本相若是封禁了银钩赌坊,那就等于得罪了陛下,至于好处,那更是什么也没看到,你觉得本相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听到这话,杨珙就知道这件事稳了。
若是右相不愿意做,会直接将难题甩给他,让他以御史台的名义做,或者臭骂自己一顿。
现在这么说,就是在要好处。
得罪陛下,并不是不能做的事情,特别是坐到右相这个高位。
相权和皇权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
只是李九郎不愿意,也很少会去忤逆当今陛下的决定而已。
身为一国之相,封禁一个小小的赌坊,简直不要太简单。
可右相需要收益,一个能够让他出手的大收益。
这一点,杨珙早就想清楚了。“右相大人,安定皇甫氏上千年的积累,以及儒家经典您看如何?”
右相嘴角一撇,“你觉得这些东西,他苏铭会拱手相让?”
杨珙轻轻一笑。“那青岚姐弟,本就是右相送于他的,没有右相,他就不可能有此机缘,更何况……银钩赌坊是您封禁的,里面的一举一动,或者说他苏铭要有行动,不得找您吗?到了那个时候,苏铭这个镇国公世子,还不是任您拿捏。”
右相面露严肃之色,“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想法,你若是能让这个想法,变成苏铭自己的想法,这银钩赌坊也不用去问符玄了!”
只要是儒门中人,就没有一个能经受的住曾经儒家经典的诱惑。
安定皇甫氏作为曾经儒家的重要派别之一,若是能够从中得到儒家的传承,仅此一点就足够让李九郎冒险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苏铭,还有一个镇国公府。
杨珙缓缓点头。“这件事,下官马上去做。”
“嗯!”
待杨珙离开后,李九郎身后的屏风内走出了一个婀娜妖娆,面容绝色的女子。
不是符玄,又是谁。
“此事,如何?”
符玄将自己那饱满、诱人的娇躯扔进了右相的怀中,娇滴滴的声音骤然响起,“大人,您不是说,这件事不需要问妾身吗?”
李九郎伸手在符玄那高耸的山峦上轻轻一捏,“本相做的决定,哪一件离得开你啊!”
符玄轻轻一笑,缓缓的说道:“刚刚,妾身已经问过先祖了,他的回答是:大吉!”
“大吉?”
李九郎听到这两个字,自己也愣了一下。
要知道,银钩赌坊的背后,可是当今的陛下。
自己封禁了陛下自己的产业,能混一个中吉,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现在,竟然得到了一个大吉。
这……不可能吧!
“莫非……这里面还有其他的收获?”
符玄淡淡一笑,“这个,妾身就没有算出来了,不过,在封禁银钩赌坊这件事上,对右相大人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九郎闻言,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只不过,符玄的双眸中,却是露出了深深的疑惑。
北元的使馆,是在太平坊。
此地距离皇城和西市都比较近,不管是进宫面圣,还是去西市消费,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且,太平坊这个名字,寓意也不错。
所以,朝贡的使馆都安排在这个地方。
此时此刻,羽林卫校尉刘子怡已经率领着自己的禁军,以及平阳郡公府的私军将北元使馆团团围住。
“围起来,都给本官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出来!”
刘子怡大声的叫喊着,羽林卫迅速将使馆包围的水泄不通。
使馆的官员快步走了出来,来到了刘子怡身边,“大人,大人,围不得,围不得啊!这是北元的求亲使团,是北元的啊!待会北元使团就要进宫面圣,现在围起来,可是杀头的罪过!”
啪!
刘子怡一记马鞭甩在了对方的脸上。“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不要忘了,你领的是大奉的俸禄,想当北元的狗,去草原当去。现在,通知里面的人,都给老子滚出来,谁要是敢反抗,格杀勿论。”
“好大的口气,这中原的朝廷,真是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竟然连迎宾礼仪都忘了,你既然不记得,那老夫就告诉你这迎宾是要下跪的!”
瞬间,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接踩在了刘子怡的头上。
那巨大的压力,直接让刘子怡半跪在地上。